《鬼神霞 · 其二》太吾绘卷同人短篇(2)

君辅平日研读道经之余，也在山中依经书所述遍寻天材地宝，更兼他还熟记得五仙教毒蛊之术，那些虽有毒却有法去除毒脏、中和毒性、炮制去毒的珍贵补品他也了然于胸。经年累月，整座山的奇珍异宝都要被他挖空吃光了，他的筋骨肌肉也已是异于常人。
一晃七年，君辅已将晦涩难懂，残破不全的道法真经全数通读，也没有参考任何人后来的注解，甚至还将有些残文依自己理解补全。一日其父前来，只说了一声“走吧”，这次君辅也不收拾任何行李，大步随着父亲即刻就下山去了。
一路北行两月，二人远远望见一座雄山直冲云霄，不见其顶。这是君辅第一次看到父亲脸色和缓，他默默念到“回家了”，又大步向前走去。君辅一怔，忽见得父亲身后长发已然斑驳半白，也不知为何，这才想起自己竟还不知父母名讳，胸中莫名感觉有些东西似乎晃动了一下，直到看见父亲走得远了，这才大踏步追上。
二人走到西南山麓已是傍晚，小路左右麦田药园井井有条，林木整齐笔直，一看便知是人手植。远远看到一处村落，约莫只十几户人家，正中还有一件红漆大房，坐北朝南，甚是威严。来到村口，早有十几个各色衣着的人在此等候，众人神色激动，却也一语不发，一齐向君辅的父亲一躬到地，他也深施一礼。众人让出道路，他便领着君辅走向村中那大房。君辅离近一看，数根梁柱都合二人齐抱，青瓦齐整无缺，房门上书“太吾祠堂”。
父亲取出一个坐垫，让君辅向南盘腿正坐，嘱他认真打坐三日，不得张目，不得起身，不得进食水，直至第四日晨光照进祠堂才可结束，期间无论任何异动都不可受扰。说罢，他便入内换了一身道士白衣，带上木剑行囊出门去了。君辅心中微动，隐隐预感有些事情将要发生。他想要出声唤住父亲，想问清他的身世来历，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但是直到大门紧闭，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三日君辅依言在脑海中默念真经，驱除杂念，眼耳口鼻排除一切周遭感知，却又仿佛张开一张灵感的大网将更广阔的世间万物尽收脑中。小至微尘沙石，大至江河湖海五岳三山，似乎都在这太吾祠堂内触手可及。君辅神识忽而行至南蛮暑热之地，烈阳当空汗流不止，忽而又在极北冰寒荒原，寒风刺骨霜雪似灼……
“砰！”突然一声巨响，君辅大惊之下正要睁眼，却又想起父亲叮嘱，赶忙收摄心神。一时间，神识中万物万象瞬间崩塌消失无踪，仿佛沉入一面巨型圆盘。圆盘正中心一物缓缓升起，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柄，混沌不清的圆盘上纹理也逐渐清晰可见，正是六十四合。六十四合飞速旋转起来，原本打乱组合而成的合象渐渐重新汇聚，急转之中看到的残象正是八卦卦象，而这八卦象亦飞转起来互相溶解，只能见得一黑一白阴阳双鱼不断转动。速度愈快之下这双鱼之姿也不清晰了，最后这神识中万物模糊一片，唯有那一把剑柄直立当中。君辅正欲仔细感知这剑柄的奥秘，霎时间剑柄光芒大作，直刺得君辅向后一倾……
眼前是漆黑的屋顶，清晨的阳光映在君辅脸上。他抬起身子，身前正是那神识中的剑柄，紧闭的厚重木门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看来正是这剑柄所致。
似是被父亲，亦或是何人嘱托一般，他向前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