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洗冤记（京城篇：十四）完结(2)

“若是哀家让你别再往下查，你可会听？”太后盯着香炉，也不看周九良，声音里带了些许恳求的意味。
周九良摇了摇头，“请恕九良无法从命。”
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像是丝毫不意外的说，“你这孩子的脾气，倒是和你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当年先皇之死一事，他也是这样果断的拒绝了哀家。”太后眼神扫过周九良，带了几分凌厉，“哀家便让他永远闭上了嘴。九良是打算重蹈令尊覆辙吗？”
“回太后。皇上命九良彻查醉欢楼一案，若九良不尽责是为不忠；家父因此案而死，至今真相不清不得平反，若九良不尽力是为不孝。不忠不孝，又如何为人臣为人子？”周九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伏地叩拜后高声道。
太后盯着他的身子，许久没有说话，大殿之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良久后，太后才张嘴说道，“好一个忠孝，若哀家那孽子有你一半懂事，何须哀家下那般狠手，事情又何须至这般田地…”声音里的沙哑让周九良心下一惊。
太后站起身来，缓缓地走下台阶，走到周九良面前，凝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周九良，神色之间有些凄凉。
再说另一边的周母，心一横还是赶赴了孟府，被门房以老爷不在府内为由拒之门外，正在门外急得跳脚时，遇上了打刑部回来的孟鹤堂。
不过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交代清楚，孟鹤堂急忙扶起周母，安排下人送其入府，自己牵了一匹马匆忙快马加鞭去追赶准备入宫面圣的孟廉。
“父亲！”宫门外，孟鹤堂下马叫住了刚下了轿即将入宫的孟廉，喘着大气冲到他跟前，“九良，九良被太后唤走了。”
孟廉转过身，面容凝重，拉着孟鹤堂走到一侧的树下，严肃地问，“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周伯母，她方才去府上寻您未果，赶巧遇上了我。”孟鹤堂回答，“父亲，九良莫不是有性命之虞？”
孟廉背着手踱了几步，不曾答话。
孟鹤堂却已急得不行，跟在他身后前后走动，面上的焦急之意显露无疑，“父亲，您快说句话呀，我们该怎么救他。”
“若太后真想要他的命，谁也救不了他。”半晌后，孟廉说了一句话。
孟鹤堂急忙说，“怎会？您不试过怎会知道？”
“你怎知为父没有试过？”孟廉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孟鹤堂一眼，可那一眼虽然落在孟鹤堂身上，视线却似乎穿过了他，看到了多年以前那场悲剧。
“罢了。”孟廉抬头叹了一口气，“此次我去寻皇上，看看事情可否有转机。”说完拂袖往宫门走去。
“父亲，我同您一起。”孟鹤堂驱步跟上。
“不可。”孟廉转过身，“你速回家。这浑水孟家有我一人蹚便足够了，若为父…”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你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周伯母。”
说完，不等孟鹤堂辩驳，迈开步子朝宫中走去，那个背影落在孟鹤堂眼中，有些壮烈。
文德殿。
孟廉一迈入殿内，看着大殿之上年轻的皇帝，沉了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恭敬的行过礼后，先向皇上禀报了死在刑部大牢中四名犯人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