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洗冤记（京城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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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堂】洗冤记（京城篇：十二）
孟鹤堂盯着他恼怒的面容，撑开折扇笑了笑，“老丈莫恼，同您玩笑。我不过是好奇，当年这沸沸扬扬的大火案，怎会在处死了一名包庇凶手的帮凶后便戛然而止，再无音讯。”
摊主似乎冷静下来了，他瞥了一眼孟鹤堂后，弓着身子，手持抹布擦灶台的动作没有停下，嘴里也继续答着话，“哼，帮凶？周大人怎么可能是帮凶。”
孟鹤堂一挑眉，换上一副好奇的神色，“老丈说的周大人是？”
“就是当年被处斩的提刑官周正，周大人。”摊主扭头盯着如今已经变成酒楼的醉欢楼旧址，像是想透过鼎沸人声看到三年前的景象一般，他眼神里的落寞落入孟鹤堂的眼中。
“哦？但是当时宫里可发了文的…”孟鹤堂话音未落，已经被摊主打断了，“呸，当年小老儿亲眼看见三娘送周大人出这醉欢楼时，周大人对三娘说，似乎闻到后院有烟熏火燎的味道，让她赶紧派人去瞧瞧。”
摊主一边说着话，一边添着柴火，“那会儿的火势可还没起，若扑灭也就被扑灭了，哪能被烧成那样，可怜三娘…”似乎自觉失言，摊主急忙住嘴，不再说话。
“您的意思是，周大人在案发当天，也来过这醉欢楼？”孟鹤堂继续问，“您和顾三娘，似乎，有些渊源啊。”
摊主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把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眷念全都吐了出来，“渊源？何来渊源，我不过一摆摊叫卖的小贩，和人家名动京城的姑娘哪儿来的渊源。我只是可怜她红颜早逝，好好的一个人，就那样死在大火里…”
孟鹤堂心下一愣，若是顾三娘丧生在当年的大火里，那昨日死在刑部大牢中的人又是谁？“老丈亲眼瞧见，顾三娘死在了大火里？”
摊主探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小老儿哪里进得去。”
孟鹤堂手持折扇，轻敲掌心，“进不去？有人拦着？”
摊主身子一颤，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不知道。”
孟鹤堂笑了笑，也不逼迫，只是淡淡的说，“老丈可知道，这顾三娘，可没死在那场大火里。”
摊主猛的抬头盯着孟鹤堂，不可置信般半张着嘴。
孟鹤堂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走到摊主跟前，把银子放到他的掌中，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三年前她是没死。可是昨儿凌晨，她死在刑部大牢，被人灌下毒药，活活毒死了。”最后几个字，孟鹤堂念得格外低沉。
孟鹤堂只觉得摊主的面容变得非常难看，他继续添了把火，“三年前的大火，你没有救出她，而这次，你还想放过毒死她的凶手吗？”
摊主面露犹豫，孟鹤堂也不着急，往后退了一步，摇着扇子看着他笑，过了许久摊主终于开口了，带了几分豁出去的架势，“那日刚起火时，小老儿曾冲进楼中。”他说着卷起衣袖，露出伤疤说，“这便是在楼里被火烫伤的。我瞧见一群黑衣人手持刀剑打二楼雅间里出来，我怕的只得逃出醉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