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黑猫 part22.

火低下头，想起曾经。
当某一天小火坐在摩托后座太久，腿没有知觉，一下来就跌在地上的时候。
她的妈妈，那一刹的反应并不是去搀扶，一句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询问也没有。腿失去知觉的感觉很不好，像全身都失去力气。就像腿麻了后那一段时间走不了的无力感。火趴在那里回头望了一眼。
如果可以，她希望控制住自己。这样就不用看到母亲脸上想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时灿烂的笑容。
都说人在面对陌生人出状况时，那一瞬间会激发出源自心底的怜悯。可火的亲人都也只是这样。
陌生人，更无可能了吧。
或者说有可能，那就又是一个挺悲伤的事情了。
火很生气，即使没有知觉还是用手扒着往前爬了几步，躲进门里然后缓缓站起来，拖着依然没缓过来的腿回了屋子。
后来火每次摔倒，都会担心别人笑话她。
哪怕只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很适合发笑
并不是嘲笑这个人，火都知道。
但火就是控制不住的怕。
这种从小时候埋在心里的东西，一旦记忆深刻，哪怕想不起来，也会如影随形，永远伴着。
但火十八岁时候从台阶上摔下来，突然可以旁若无人地坐下等它不疼，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宿舍换好方便检查的衣服，再去医务室开药和冰袋。
“那我应该要怎样呢？”火抬起头看着花，眼神无辜。
“他们的一点关心对于我都沉重无比。我又没办法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难道要一边拒绝一边作呕吗。这对别人不公平。我又没办法界定谁是真的爱我，谁是虚伪的关心。如果我太在乎自己，强行施加的关心，我又不肯受用。”
火说着，轻轻张开嘴呼了一口气，“我不喜欢别人逼着我问一定要我给个回应，我讨厌一定要我做我不想做而别人认为好的事情。我并非生来便更喜欢孤独，人是群居动物，没有人喜欢这样，我也一样。
怪我太敏感，放不下过去，谁都觉得不安全，终于熬过了极为痛苦的几年，终于开始享受孤独，结果还是成了不能容忍的罪大恶极。
我讨厌一副别人面对我时好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的痛苦、我的为难、我的挣扎、我的矛盾、我的自厌、我的焦虑，又比谁少分毫。我独自经历这些的几年里，谁又曾察觉，给过我我真正需要的关心呢？一次也没有...
没人发现，我独自熬着，也熬过来了。我没办法和人亲近，孤僻乖张。我克服不了我的内心去相信别人，我也不敢把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出来。我知道会给别人带来负担，像他们带给我的一样。我不想。
我并非多无私，就是觉得麻烦，我也不愿分享这些。我没有我可以完全依赖信任的人，所以我没办法开口。明明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改观。你不能指望在同一个故事中有着自己立场的人可以真的考虑到你。这件事情我早就明白，所以我不开口，说多无益。
可我又有什么错呢？凭什么要我一定去成全别人？凭什么一个个来指责我。我只是不想说话，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我只是不想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