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田柾国】 《春日》 民国/虐(4)

金可猛地想起来，今天，是田柾国大婚的日子。
恰逢此时围在外边看热闹的人群欢呼起来，金可被挤在外边，只能模糊的看见一辆西洋汽车缓缓朝这边驶来。
接着，她看见她拼命寻找的男儿穿着她从未见过的西服，带着浅笑牵起满身白纱的许小姐的手下车，被人拥簇着进了田府的大门。
所有的人都在欢呼祝福，许小姐穿得那件白纱真美啊，层层叠叠的任凭她睁大了眼也看不清，金可从未见过喜宴上有人新娘子穿白色衣裳的，可在他们身上，真真是好看不少。
那天她是怎么回家的金可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自己到家时，阿爹躺在床上的身体就已经冷了，接着，她好像被隔壁的大娘使去了棺材铺订了一具廉价的木头，后面的画面她断断续续的回忆不起来了，依稀记得她那天晚上躺在阿爹睡过的床上，一边发着高烧，一便边哭着叫阿爹的名字。
等她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不是躺在自家的草屋里，而是一间古朴的卧房，而一直只有在梦里出现的田柾国，此时就坐在她床边。
他依旧是她记忆中的那么好看，只是一直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带了点担忧:“金可，你醒了?”
“我?”
“你高烧发了两日，一直浑浑噩噩的，要不是福叔去你家看你，恐怕你真要一直在那躺着了。”不远处传来女子温婉的声音，金可这才惊觉，原来许慕青也在一旁侯着。
她依旧是一身旗袍，不过原先散着的头发现在已经挽起来了，金可看到她，忽然就想起来前几日她着白纱的样子，是那么美。
“何叔的事我也是刚知道，可丫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何叔走了你一个姑娘家也总继续干那活儿，要不留在田府我让福叔带着你?”田柾国给她倒了杯水，认真道。
“那你呢？”金可没回答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田柾国似乎愣了一瞬，“我月底就要随慕青去江苏了。”
田家生意越做越大，已渐渐往江苏发展，田老爷早就在江苏置了宅子，许慕青在这边举行婚礼后，田柾国知道她思乡，刚好生意也在那边，便准备一同搬过去。
果然啊……金可低头喝了口热腾腾的茶水，再抬起头来却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不用了，我跟着大娘做点活计就好了，我毛毛躁躁的，不适合在府里干细活儿。”
金可的性子田柾国是知道的，许慕青还想劝说什么却被田柾国拉住了手，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直到两人退出厢房，金可捧着那茶，脸上还挂着她那僵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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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田柾国和许慕青坐船离开十里街的消息在街道里传开了，彼时金可正在西头新开的茶馆里给客人上茶，听到消息也只是手中的茶壶一偏，不小心将滚水滴了几滴在手背上。
她动作极快将手背在身后抹了几下，给客人道歉后又退到后房烧壶新茶。
春风得意，冬天早已过去了。
“你叫金可?那我以后叫你可丫头好了。”
“你干巴巴的站在院子里做什么，下雪了，不如我给你堆个雪人吧。”
那些细碎的记忆，也在那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冬天里悉数埋葬。
至此终年，复不相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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