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前因后果的小小小说(9)
约莫二十多年前,临近生日,预祝成人礼的第一样贺礼,就是学会了如何握紧手中的铁片,用以切割有生命的血肉这件事。那天的自己虽握足了八年的刀,但首次实战也是手中的汗浸湿了刀柄的白布。虽然抓得不紧,但双臂却无比的有力。
白家的家业是兴旺于那段阴暗的...不,更在那段时期之前。在各帮各派成立并由大家族吞并,形成如今的四大家之前,白家就已经是暗街的大家族了。
东区尚武道,暗街中人更是痴醉于武。白家作为暗街中的名门,其组成本就无法脱于各门各派的武人。而白寅的祖上,亦是白家以前的第三位,所擅长的便是刀的技艺。
不会有比实战更有成效的锻炼。身处在那以武论道,以血书武的时代,一直都在斩杀,斩杀。一开始斩杀,获得胜利。再然后斩杀,为了生存。再之后斩杀,以此得以过活。斩杀,直到变成了工作。当白家在暗街再次站稳脚跟时,白寅已发现这暗街当中,鲜有对手了。
刀下的亡魂越多,白寅便越清楚一件事。人与魂师绝对是有胜负可言的,对方亦是人,思考亦是受同样的教育影响。只要双方的起点一致,那就应当有胜利的答案可探寻。
而这里是处宝地,有半径十数米的空旷泥地直连小路,有废弃的建筑物作掩护,亦有如诗中剑豪相争时,那写意的纷纷落叶。何况雨势渐渐变小,更如身处纷争之诗中。
心境很好,手中的刀也进入了状态,只要在此地,必然可以发挥出超常的水平吧。四十余年尝惯世俗红尘,最后一役也得相争以武,是圆梦了还是可笑呢。
“啊,终于看到人了。”
心中那仍在唱诵的诗词被打断了,并非对方有意地破坏此情景。而是入耳的那声线,那属于未变声完的,少年的稚嫩声线,与此境未免太过格格不入了。
白寅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白袍的瘦弱少年朝他缓缓走来。除去身上的白袍外,他还在外边套着件不合身的橙色雨衣,让白寅看了不禁笑出声来。
但那笑声还未得放开便突兀地停下。随着少年从远处走近,他身后也冒出几个身影。其中的一人正是那唐毅,只见他身后扛着一口巨大的棺木,每走一步都从那棺木的内部都发出铁器碰撞的声音。
抬棺而战,不死不休。白寅虽早有准备,但却从未想过那只从古代战争中才能见识到的死志,竟然在一个小流氓的身上看到。
“大叔,知道白家怎么去吗?”
少年停下了脚步,在离他约莫十米左右的空地上停下了。而那唐毅众人也与少年保持了距离。
“你是?”
“算是他们的头头吧。”
白寅一愣,望望唐毅众人又望了望这少年。这长得就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一般的少年,竟会是这群流氓的首领?
少年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笑问:“我不像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白寅的双目不知第几次重新开始打量这少年了。
手中没有拿着兵刃,身上没有散发任何杀气,瘦弱的四肢上没承载半分肌肉。作为常人而言也是属于最弱小,最不可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