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前因后果的小小小说(2)

白寅深深地吸上一口烟，便在烟灰缸中涂灭，说道：“我已活了四十余年，虽非见多识广，但也不是什么口吐胡言之人。唐字在暗街是一个大姓，不是唐家的人还能有如此势力，倒是第一次见识到。那请问，唐兄弟到我看场的此地有什么指教呢？”
唐毅转头看了看那柜台后的胖老板，只见他缩在里头双手合十，似是在祈祷着一会少打烂一张桌椅或是一件茶碗。
“他有钱，我要赚他的钱。”
这唐毅的举止并不嚣张，但言行中的痞气却并非装出来的。白寅再次打量着这男人，上下都仔细地观察着。若说他是唐家的人，又未免太过三流了。但要当作一般的流氓，又有所不同。
“那唐兄想怎么个赚钱法子？”
“三流的强抢买卖不适合我。我看中的，是你的位置。”
“嗬？我倒并不介意，只是你有那么大的胃口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又一阵沉默，然身后的众人却已呈剑拔弩张之势。白寅双眉皱起，伸手示意身后众人静下。
“难道曾纵横暗街的【无影取目】，怕了我这名不经传的后辈？”
无影，肉眼连影子都无法捕捉的一瞬间。取目，即夺取双目。虽然老土了些，但那确实是白寅在外的名号。止水的快剑，断钢的斩击，如怒雷，如闪电，练武之人所拥有的名号往往远大于他们的实际水平，但这一点唯有在暗街不一样。
“我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至于被狗咬了还去踢他一脚。”
那是骂人的语句，虽然没有指着鼻子。但唐毅却捧腹大笑了，似是对白寅的阔达胸怀相当不屑。
“噢~！我懂了我懂了，你害怕我是唐家的人对吧？害怕惹上了唐傲，惹上了魂师对吧。毕竟以白家现在的势力，和唐家的魂师相比只是...”
话音未落，兵刃脱鞘之声便震住了唐毅。只见白寅反手抽出长刀，猛地一挥插在两人之间，力道之大竟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左右摇晃。唐毅身后的人见状哗然退开，不觉间，坐着的两人姿势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在下虽然没有拔刀便要见血的原则，但要让各位吃点苦头却并不难。”
“这样才对嘛，只要你赢了我，我自然就会乖乖地滚...不，就连是生是死都由你决定了。”
空气逐渐凝重起来，各人能听见的，除了雨声以外，仅有自己的心跳声而已。
对的，只有在暗街，其名号便代表其真实水平。
那是一阵极短暂的沉默，直至杵在地上的刀身映照在灯光下的一刻，唐毅突将嘴中的烟夹到中指，往白寅一弹，散开的烟灰及残烟一同朝白寅烫了过去。
一瞬白影怒闪而过，攻势自谈笑间暴起。那道夺目的白光将两人间的整个烛台淹没，唐毅只觉那白光似是活过来了一般往他双眼扑来，遮蔽住了视界中的一切。
如威光闪耀般的一斩，气浪如怒涛般吹飞了飘散在半空中的烟灰。那根弯折的香烟也如枯枝零落般，碎纸及火星散没在了地上。店内众人陷入一阵短暂的茫然，只又过片刻后才齐声哗然远远地将距离拉开。
只见伫立两人间的那根蜡烛缓缓分开两半，被那夺人双目的一斩之威，劈出来如同用尺量算之后的整齐两半。然更显其技艺的，是那两半蜡烛上的烛火落地时方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