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策藏】长安城门口(2)

他的小将军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用糖葫芦和草蚱蜢哄骗他的少年了，而是已经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这个男人最不愿的，大概是不能醉卧沙场，征战四方罢。
那又能怎样呢？他束缚不了顾岩，顾岩是为战场而生的。况且，除了山庄中人，他只能相信，也只愿意相信他的小将军。
叶云松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你会回来的，对吗？”
“去长安等我罢。待我平了安史之乱，你定是第一个迎接我凯旋的人。”
“你就会哄我。”叶云松抬手，准确无误地覆盖住了顾岩的脸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哄归哄，可我哪次答应你的事没有做到过？”顾岩骄傲地挑了挑眉，抬起一只手覆在叶云松的手上，轻轻摩挲，眼里是满满的意气风发。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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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松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也一起成长的地方——长安。他每日站在城门前，望着那空旷的林子和看不见尽头的路，好像只要下一秒顾岩就会出现一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潼关破了，天策府被灭门了，洛阳沦陷了。就连繁华如梦的长安，也没了。
玄宗皇帝早就让李承恩护送自己逃入蜀中，杨贵妃于马嵬驿自裁。
安禄山死在自己的儿子安庆绪手上。
……
叶云松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久到安史之乱已经结束了，他还是在长安城门口徘徊。
这一徘徊，又是不知悄然溜走多少时光，那位鲜衣怒马的年轻将军依旧没有归来。
长安城重新热闹了起来，仿佛没有经历过那场残忍的战争。
新开的客栈酒肆里，有说书先生给客官讲述多年前的安史之乱，店小二偶然轻描淡写地提起多年前城门口的小少爷，引得众人一番唏嘘，又各自散去，继续他们自己的欢乐。
城外的茶馆又重新开了起来。曾有一披着斗篷、浑身罩得严严实实的男子询问过叶云松这个人，有人说在城门口见过他，有人说他离开了长安，有人说他死了，众说纷纭。
竟曾有一小女孩看见过茶馆角落里坐着的他，上来攀谈 ：“哥哥，我陪你说话，好不好？”
多年未曾言语过的他，对语言已经感到陌生，但还是回答：“好。”还是一如多年前的清澈悦耳。
小女孩雀跃：“哥哥哥哥，那我给你念首诗吧。
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陈陶泽中水。
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
群胡归来血洗箭，仍唱胡歌饮都市。
都人回面向北啼……”
烦躁，无尽的烦躁。
于是他打断小女孩的念诵，恶狠狠道：“你别念了，烦死了。”
茫然的小女孩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个奇怪的大哥哥，她也不会知道，有一个富贵的小少爷，在长安城门口等着一位军爷，等了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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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听过那个故事没有？”“什么故事啊？”“就是那个安史之乱时，长安城门口……”
女孩们在长安城门口游玩，玩累了坐在墙根歇息，兴奋地讨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