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故(2)

三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从女尸旁边的遮蔽物后现出身影，奋力朝陈麟的方向跑来，沉重的步子踩在满是焦块的地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偏高，体形干瘦的中年男人。他上身穿着一件满是污溃的破旧西服，大面积的布料已经瓤化，左边的衣袖完全脱落，露出穿在里面一件布满破口和裂缝的淡蓝色衬衫。下身的棕灰色裤子磨损严重，膝盖的位置彻底洞穿，露出两块黄黑色的干燥皮肤。左脚套着一只沾满泥浆，前端已经豁口的旅游鞋，右脚则缠绕着几根破烂的布条，勉强保护着赤果的足底尽量减少与地面的接触。
男人的身旁，是一个浑身裹着肮脏布片的女人。她走得很吃力，体力似乎已经完全透支，剧烈的喘息使她不得不拉下遮在鼻唇位置的黑布，从冰冷的空气中拼命呼吸着自己迫切所需的氧份。比起旁边的男人，她的身形瘦得越发厉害。尤其是挺立在面颊两端的骨节。在瘪缩凹陷的肌肉衬托下，使整张脸看上去活像是濒临饿死的包皮骷髅。
男人左边，是一个混身都裹在黑色衣物里的瘦小身影。从身材判断。年龄应该在八、九岁左右。
男人艰难地迈着步子，看得出，他想尽量走快些，而单薄的身体和剧烈损耗的体力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双手紧紧牵住女人和孩子，踉踉跄跄地朝着往前走着，仿佛是喝醉了一样，身后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他们的的脸色惨白得可怕，皮肤呈现一种不健康的深麦色，落满灰尘的睫毛下面，失神的眼睛里布满密集的红色血丝。口鼻间呼出的空气粗重得如同久治沉癌的哮喘病人，干裂的口唇在空气中不断微颤，透过覆盖在表面已经凝结成痴的疤块，可以清楚看见一道道形如树枝般分叉的嫩红色新鲜肉膜。
尽管看起来营养不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但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还是以一种不慢的速度，跑到陈麟的身后，寻求庇护。
“那是什么东西？”林风皱了皱眉头，被爆头还不死的生物，非常少见。
“不知道。”陈麟目光紧紧锁定在女人的肚皮上，抬起手枪，连扣三下扳机。
金属子弹在女人的肚皮上爆开两片血雾，女尸像是受到惊吓的鱼，痛苦在地上疯狂扭动起来。
“该死，射击！”怪异的场景让陈麟背后被浸湿，他的眼中掠过一抹凝重，大声冷喝道。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子弹疾射而出，在女尸周身溅起层层灰尘，而处于准星中央的女尸，则被打得四分五裂。头颅，牙齿，表皮全部被子弹破坏成一团团粘稠的血沫，高高飘起的灰尘中混夹着淡淡的血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灰尘与血雾散去之际，一个直径约半米的肉球，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肉球的外表并非光滑，在凹凸不平的边缘处，能清晰看见不少形状明显的肌肉线条，咋一看隐约像是某种生物蜷缩在一起。子弹并非无效，肉球泛着血色的表面上，可以看见六七个硬币大小的烧焦枪孔，但却并没有破坏掉肉球看起来坚韧的肌肉组织，只是单纯地打破了表皮。
“该死！到后面去！” 陈麟对幸存者喊道，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站在旁边的林风身上，后者平静且没有任何变异征兆的模样，实在是让他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