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遗照组(三)

“爱情是罂粟花提炼出来的毒药。”
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姐
姐的灵魂一直在卡尔先生耳边飘来飘去。
“你一旦沾染就再也不想甩掉，就此沉沦，一辈子醉生梦死。”
卡尔握着笔的手哆嗦了一下，这个仿佛被童话故事中喜欢魅惑人心的巫婆附体的小姐把他吓了一跳。“如果它主动甩开你了呢？”卡尔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问她。
“和我现在差不多吧。”漂亮的幽灵晃了晃手中那把没有实体，带着血的刀。“你应该知道那些离开了毒品的人会变成什么样，有些费劲千辛万苦扛过去了，然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扛过去，而我无疑是用了最极端的一种做法。”
“报纸上报道了，在头版上。”
“评论家和记者们都称呼我为烟尘中的美狄亚，真是在贬低那位魔女了，我的家人低三下四的把我送到您这里，应该给了一笔丰富的报酬吧，只要您不声张出去。”
“还有您的那位朋友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迷路了吗？下次我会把东西藏的好找一点的，不过也没有下次了吧？上帝不会接纳我的灵魂的，希拉也许会喜欢我。”
话音刚落，工作室的金属门被推开，一股玫瑰花香和雨水混合的味道先一步进入工作室，然后才是略显狼狈的约瑟夫，他一手拿着一个沾了泥土的布包，另一手上是一把黑色雨伞，深蓝色的衣摆上也有泥土留下的痕迹。
不过，狼狈只是衣着上，在这位来自鲜花之国的美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疲惫或是慌乱的神色，眼角带笑，眸色如同满天星辰般闪耀。雨水顺着白金的发丝滑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水潭。
卡尔不满的吸着鼻子。他明明记得今天约瑟夫身上的香水不是玫瑰花的味道。
“久等了。”约瑟夫将那个脏兮兮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件火红的外袍，衣领处翻起好几层褶皱。卡尔皱起眉，因为他发现，香味不是从衣服上发出来的。
“真的非常感谢你！摄影师先生！！”灵魂开心的在工作室里翩翩起舞，不过持着刀的样子真的让人不敢恭维。“我才不要穿着那样衣服下葬，灰不溜秋的连乌鸦都会嘲笑我！看那初升的朝阳，多么美丽！！”
“是的，不过您藏的地方有点深。”约瑟夫笑着说道。他拿出一朵玫瑰花，放到女尸的棺材里，紧挨着唇角的地方。
幽灵很高兴的亲吻了约瑟夫的脸颊。
伊索·卡尔先生捏断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笔。
然后他把约瑟夫先生轰了出去。
“感情就像在做乘法算数，只要其中一方变成零，不管另一方的数字有多大，最终的结果都是零。“
漂亮的幽灵小姐下葬了，然而到场的人却只有卡尔和约瑟夫，以及一个神父。
准确来说，前面的两个人都只是在树下观望，看着神父一个人机械的叨念着，然后再由几个工人把土填上。
卡尔不解的看着约瑟夫。月亮被阴云遮挡，只有一片模糊的光晕，细微的风吹过，树叶沙拉拉的响，填土的声音越来越小，铁铲刮过石板铺成的小路，带着一串不怎么动听的摩擦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风停了，偶尔听到的知了的叫声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