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华文推理大奖赛】016 | 谁杀死了知更鸟》/何慕(转载)(5)

林萌看了赖泽锋一眼，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干咳了一声，道：“吴老师，关于徐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被欺凌的事，是她经常来医务室我才知道的。她的身上总是有些新的伤痕，问她就说是不小心碰到了。”吴菲摇头道，“其实被欺凌的孩子，很少跟别人谈起自己被欺凌的事情，也很少求助于大人。”
“为什么？这样不是很奇怪吗？”林萌有些疑惑。
“大概是被警告过吧，否则会被欺负得更惨。”赖泽锋道，“既然你都能发现徐泪被欺凌，二年六班的班主任陈子行不会察觉不到吧，他那番说辞是骗我们的？”
吴菲摁灭了香烟：“对于老师这个职业，你们怎么看？”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赖泽锋嘴角挂着隐晦的微笑。
“我上学那会儿，都还说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最伟大的职业之类的。但现在这个时代，很多老师都觉得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老师跟学生，更像是售货员和顾客的关系。老师们只想把学生的成绩提高上去，从而给自己获取最大利益，至于学生的人生态度、性格发展之类的，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毕竟现在评价一个老师的标准，就是他带的班级里面，考高分的学生有多少。而能考高分的学生，必然就是全方位的好学生。没办法呢，这似乎就是现在社会的共识。”
“荒谬。”林萌嘲讽道。
“我跟陈子行交涉过，问过徐泪的状况。你知道他怎么回复我的吗？要我别多管闲事。我还找过校长，校长说没有什么证据，他也没办法。在那之后，医务室倒是经常出现状况，砸玻璃、撬门锁、丢东西之类的。应该是她们对我替徐泪出头的报复吧，虽然都是小麻烦，但也挺让人头疼的。”吴菲靠在座椅上，“对了，学校里不少人都说我在白金汉宫做陪酒小姐吧，诶，这样的流言很让我困扰哪。”
“那欺凌徐泪的‘她们’是谁，你知道吗？”
“带头的是谁，徐泪一直不肯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吴菲苦笑道，“二年六班，几乎全体学生都参与了。”
“怎么会这样？”林萌皱眉道，“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会欺凌她？难道……是徐泪哪里做得不对？”
“徐泪能有什么不对！”吴菲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却又随即缓和了下来，“或许……她唯一的不对就是她太孱弱。”
“羊群效应。”赖泽锋叹了口气。
“富二代，你懂？”林萌冲他翻了个白眼。
“所谓的欺凌，就是强者折磨弱者，并以此为乐。在学校里，受到欺凌的人一般都是不太合群、内向的学生。而被欺凌的原因，一开始都是些不小心撞到了人、被觉得不顺眼这些很小的事情。而欺凌一旦开始，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在长期的学习压力下，能有个发泄负面情绪的对象是再好不过了。那些后来加入欺凌的人，心中尚存的一丝愧疚也会随着欺凌队伍的壮大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赖泽锋笑道，“可怕的是，对于高中生们来说，多数即是正义。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同伴很多，她们就往往无视社会规则和道德观念，肆无忌惮地对与自己为敌的人进行打击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