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 长篇 二月

夜未央
“先生，”杨九郎规律的敲着门，“今日是上元节，我给你带了乳糖圆子。”
“进来吧。”张云雷坐在桌子旁，摆弄着上好的茶具。杨九郎推门进来，赶忙把装着圆子的陶瓷碗放到张云雷面前，“还热着，快些吃，凉了怕就不可口了。”筷子端正的摆在晚上，人也顺势坐在对面，期待地看着张云雷。
张云雷放下杯子，拿着筷子轻轻加起一个圆子，送到嘴里慢慢嚼着，眼睛里忽然蓄起眼泪。
“怎的了？可是烫着了？”杨九郎手忙脚乱地倒水，“快喝一口水。”
“九郎，”杨九郎一愣，张云雷一直客客气气的唤他郎君，“多年前你也曾这样端给我一碗乳糖圆子，暖了我的身，也暖了我的心。”
“你怕是不记得了吧，”张云雷夹着一颗圆子，丢到碗里，又夹起，“记不得也好，罢了。”
“我记得，我记得你。”杨九郎激动到微微颤抖，“我一直都记得你，未曾也不敢忘记你。”
张云雷微微笑了起来，“那现在你忘记了从前吧，我们再一次相识。”
杨九郎一愣，“好。”
圆子已经不再冒着热气了，杨九郎低头看了一眼，“我去给你再买一碗罢，这都凉了，吃了对脾胃不好。”
“罢了罢了，你去带点零碎小吃回来罢，今日高兴，想喝酒。”“好，你且等等，我速速就回。”
烛光晃动，人影摇曳，推杯换盏，月亮渐渐升起，张云雷放下酒杯，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一下涌入，吹得张云雷脑中带上了三分清明。
“冷的很。”杨九郎拿着披风，从侧面系在张云雷身前，张云雷低头看着灵活系着带子的漂亮的手，和自己的像得很。
“想听琴吗？”张云雷转过头看着杨九郎，眼里除了他以外，只剩星辰了。
“之前和你说过多次，你都不肯。”“今日高兴。”
张云雷关好窗户，焚香净手，坐在古琴前，手置于琴上，微动，悠长的琴音缓缓倾泻而出。
杨九郎站着张云雷旁边，看见月光在张云雷身上流淌着，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略略闭眼，一片朦胧中，那个弹古琴的人，仿佛谪仙。
一曲结束，杨九郎睁开眼，“你该乏了吧，早些歇着，我明日再来罢。”
张云雷又将手放在琴上，
 “夜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