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十七）

慕容黎将人安置在东宫的一处偏院里，派了暗卫守着，自己则是拿了状纸去了书房。
 “你可是要直接把这个交给陛……父皇？”艮墨池顿了一下，改口道。
“嗯，此事干系重大，必定是要上呈父皇的。”
“这数条罪状名为指控陈家，实际上都在影射安王，你这么做就不怕同父皇离心？”
慕容黎闻言倒是笑了“不会。”
几个儿子的封号皆是景宁帝亲自定下来的，安、恪、慎，从封号上就能看出来景宁帝的态度，慕容黎并不担心景宁帝会因为一封状纸而疏远他。 
“你心中有数就好。”见慕容黎心意已决艮墨池也就不再多言了。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闻言，艮墨池瞥了眼慕容黎“我不担心你，我只是怕你连累小明儿。”
“……”
慕容黎将艮墨池送回仲府后就转道进了宫，因为认回了儿子，景宁帝的心情很好，连带着气色都比以往要好了几分，见慕容黎进来，还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
“儿臣有要事相告。”确定承天殿里的人都退出去后慕容黎才将袖中的状纸交给了景宁帝，又将今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昕哥的身份我已经派人去证实了，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景宁帝将状纸看了又看，叹了口气，一瞬间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分，摆手示意慕容黎不必多言，又从桌案上抽了一本折子出来“凉州御史送来的，你看看。”
慕容黎接过折子，匆匆扫了几眼，折子里的内容和状子上的内容相差无几。
“据暗卫来报，凉州刺史已经故去，他要的，太多了。”景宁帝坐在椅子上，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疲惫。
“父皇……”
“黎儿，你派个人，明日在朝堂上将这件事捅出来。” 
景宁帝说完这句话后就不愿再说了，慕容康是他的长子，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只是陈家胃口太大，慕容康又被陈穗养歪了，小小年纪就能推自己的弟弟下水，大了更是能私养死士，行刺太子，如今更是觊觎他身下的龙椅……
“儿臣明白。”
慕容黎出宫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一弯残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没有半点星光，整个皇宫都隐匿在黑暗里，似乎随时都能吞噬一切。
“阿黎还在想白日里的事？”执明将宵夜送进了书房，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慕容黎。
“想起了些陈年旧事，你怎么还不睡？”
“等你呀。”执明舀了一个馄饨喂进慕容黎嘴里“你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赶紧着把这碗馄饨吃了，我包了好久呢。”
慕容黎也不伸手，由着执明喂完了自己一碗馄饨，就将碗放在书桌上，揽着执明的腰“走吧，去睡觉。”
凉州镇守将军王科伙同边城守军统领，勾结山匪，杀良冒功，坐地分赃；在军队里打压异己，党同伐异；暗通北凉，意图不轨；滥发徭役……罪状之多，罄竹难书。
随着御史一条一条的陈述，朝堂上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陛下，王科心性纯良，一心为国，决计是做不出这些事的，望陛下明查。”御史刚说完陈昼就出列行礼，王科是他的门生，更是他亲自推荐镇守边关的人，王科若有事，他们在边关的势力必然受损，陈家也会受牵连。想想这么多年的冰敬火耗，尝过了甜头，哪里能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