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十四）(2)

“徒儿明白。”
孟章行至院门口“莫要再送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师爹也早些休息。”
孟章行过穿花走廊，就见仲堃仪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大氅等在另一头，孟章加快脚步“天冷，你怎么还出来了。”
“这不是等你嘛，阿墨情绪如何了。”仲堃仪替孟章裹好大氅，揽着人往回走。
“想开了。”
 “这便好，阿墨打小就心思重，大了更是喜欢将事闷在心里，他能想开再好不过。”
孟章的开解果真有用，艮墨池一觉睡到天亮，收拾完后才拿了腰牌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艮公子来了，外头冷，快进去吧。”扶桑接过艮墨池手里的医药箱，引着艮墨池往屋里走。一旁的侍从纷纷侧目，这位艮大夫也不知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能得扶公公这般敬重，口称公子不说，还亲自替他引路。
艮墨池扫了眼桌上的糕点，对景宁帝行礼“恕草民直言，您如今正在服药，太过甜腻的点心是吃不得的。”
“听你的，扶桑，将东西撤下去吧。”
“还是公子说话顶用，咱家劝了半天也不见成效。”扶桑笑眯眯的命人撤掉点心，又亲自给艮墨池端了茶水。
艮墨池谢过扶桑，替景宁帝诊了脉“这毒算是压制住了，这剂药再饮两顿便可停了，随后草民拟个新的方子出来。”
艮墨池手速不慢，说话间就已经将新方子写好了，交给了侍在一旁的扶桑。
“可是有别的事？”景宁帝不是没看见艮墨池转珠串的手，手腕处已经磨出了一圈红印。
“确有一事想请陛下解惑。”
景宁帝给一旁的扶桑递了个眼色，服侍了帝王多年，扶桑很清楚景宁帝的意思，躬身离开。
“说吧，想问什么。”
“您为何待我这般亲近宽厚？”话开了头，也就不觉得难说出口了。
“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景宁帝笑了笑“你师父可有跟你提过当年的事？”
艮墨池并不好奇景宁帝会知晓他是被收养的事情，身为一个帝王，想知道的事自有人查清了摆在他的案头。
“据师父所言，他是从死人怀里捡到我的，那人身受重伤，流血过多而亡，但是被护在怀里的我半点血迹都未沾染。”
“那你可恨你的家人？”
“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是一个人至死都不忘护着我，想来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弃我于不顾。”
景宁帝起身，示意艮墨池跟在自己身后“来，带你去个地方。”
艮墨池看着画中人怔住了，画中人一身赤色绣金色凤纹的长衫，看着某处，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只令人觉得亲近，最关键的是这人笑起来的模样同他自己笑起来时像了七八分。
“他是你的阿爹。”景宁帝摸着画中人含笑的容颜，目光里满是柔情“也是我的夫郎。”
“您说什么？”艮墨池只觉得自己如今像是踩在一团棉花里，轻飘飘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等故事讲完，茶已经凉了，艮墨池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就着杯子喝了口凉茶，冰冷的茶水划过喉管“这就是全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