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堂/良堂】也许,北京
“你看好了,这上面就是你要跟进的目标。组织上只给你三天时间。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提。”
“那我能现在提吗?”孟鹤堂举了举手示意道。
“烧饼你他妈能不能把灯开开,这么黑我能看着啥。”
曹鹤阳伸手将灯打开,屋里坐的都是五队的人。“兄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也知道师父明令禁止咱们拉帮结伙。不过我和大饼都觉得这人不错,你要是能把他拉过来跟你一组说相声,你肯定就成了。”
孟鹤堂把头低了低,真要像四哥说得那么好,那人家凭什么呢?
曹鹤阳知道孟鹤堂半路出家学的相声,在北京这个地界儿一路摸爬滚打不容易。眼下,也没个固定搭档。这才想到了瞒着师父去“消化”一个搭档的主意。
“小孟儿,跟四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抹不开面啊?”
孟鹤堂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曹鹤阳和烧饼对了个眼神,算是有了主意。“这样,你信我和大饼的。明天晚上这个时间,你到咱们常去那家烧烤档那儿等着。我攒个局,让这些个玩得好的同行都去。人一多就不怕抹不开面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我有把握,你肯定能说服他。”
说是说服其实就是睡服。孟鹤堂不是十七八的小孩,自然一下就听明白曹鹤阳话里的意思。可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下定决心,孟鹤堂终于抬眼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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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中的人眉清目秀,长身玉立,端得一书生风流。眼眉微微上挑,狂纵骄傲。眉间横一金丝眼镜。折扇轻启,上书两个大字
金 霏
(二)
七月中旬的北京还是给人一股燥热的感觉。即使在晚上,也少有一丝清凉的风吹过来。小小的烧烤档里,满满当当坐了好几十人。孟鹤堂坐在酒桌旁,被动闻着隔壁喝酒吹牛的人身上散出来的汗臭味。也不知是谁借着酒劲结结实实地摸了孟鹤堂的屁股一下。
“他妈的。”孟鹤堂低低地骂出声。摸了摸口袋,把黄鹤楼掏出来刚要抽。打他身后跑过来一个人。由于这人是跑着的,经过孟鹤堂的时候带了两下风,倒令孟鹤堂觉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金霏,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这都几点了才来?”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列位。园子里有事,来晚了来晚了。我自罚三杯啊。”金霏说着拉开了孟鹤堂身边倒着的醉汉,就势坐在他的位置上。拿起面前的酒杯满满当当地倒了三杯酒。铛铛铛三杯落肚连个磕绊都没打。
孟鹤堂挨着他。闻着那人身上淡淡地薄荷叶的味儿,混着刚喝的酒让人联想起初雪过后开门卷进来的第一丝风的味道。这样想着,孟鹤堂将手上的黄鹤楼又放了回去。
不管和桌上哪个人交谈,金霏脸上挂着的笑容始终都是那样,不多不少。只是不经意间向孟鹤堂这边看过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孟鹤堂在努力观察着。像是要把金霏盯出个窟窿。
看着金霏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孟鹤堂终于伸手按住了被微微抬起的酒瓶。“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