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男(2)

一激灵，发现有一少年竟拥着他为他取暖，身上盖着一张枯草编成的被子，他发现自己的断手断脚都做了包扎和固定。少年白得像雪，睫毛浓密像个姑娘，鼻梁挺直又如男子，年纪不大，竟分不清是男是女。少帅只知道在那冰天雪地之间，他心猛的一热，不知为何身体有了奇怪的反应。
少帅见他未醒，不忍惊扰，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荒无人烟，外面还有飘雪未凝。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缓缓醒来，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爬了起来。看那装束，是个男童子，唇红齿白，从脸的骨架看约莫只有八九岁，但身材修长，似个仙子。
少帅怔怔看着，不相信自己在人间。
少年笑着，好看的桃花眼笑吟吟地看着他：“你醒了。”
“是你救了我吗？”
“嗯......”少年的眼睛转了转，狡黠一笑：“是天救了你。”
少帅抬头看外面白茫茫的天，十分疑惑：“天？是神仙吗？”
少年噗哧一笑：“哈哈，你真好玩。是这样的，我刚好经过捡到你，但是我几乎不经过那里，这是第一次，所以你很走运。”他将篝火弄得更旺些，继续道：“这座山，目前只有我一个活人。”
“谢谢你，如若能离开这里，日后我必重谢予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突然凑近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又检查了他的脉搏，少帅被他瞧得耳根通红，呼吸变得很快。这时他发现少年眼眶通红，像哭过一样。
他笑了笑：“别紧张，不用怕。看你那身装束——”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盔甲：“你是个小将军吧？那我应该打不过你，就算你现在断了一只手，一条腿。”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少帅放倒，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摩挲，少帅感觉心跳得很快了。
少年仔细地为他拆下固定手脚的树枝，吩咐他不要动，接着鼓捣着一些药草，娴熟得不像一个孩子。
“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呢？”他突然转头邪魅一笑。
“我姓高，字雪轮。”
少年听罢突然肩膀一颤，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动作，但少帅观察力惊人，这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一寒：莫非他认得我？
“高雪轮，好名字。”他走过来，低着眉眼为少帅敷上药草，弄完之后突然抬起头，表情变得严肃，浑然没有之前的俏皮：“你是高崇柏的什么人？”
少帅一怔，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少年见他脸色苍白，叹了口气，表情放松了下来，他笑了笑说：“你不用紧张，将军哥哥。我叫顾湘。”
“故、乡。”少帅念了念，左手颤颤巍巍地抓着树枝在地上写着，少年跳过来，握住他的手控制住，划掉了“故乡”两个字，重新写了，道：“是顾，湘！”
少帅的耳根又红了，少年放开手，似未察觉，继续去鼓捣药材：“你还得在这待上起码一个月。”
“你为什么认得我父亲？”
“他是你父亲？”少年转头盯着他看了很久，时间凝固了才笑笑道：“没什么，他是个大英雄，世人皆知。我在这种地方，也听过他。”
少帅莫名松了一口气，看着外面的雪，想起旧时一些迷迷糊糊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