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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楼客栈


就像一个被仇人追杀,无处藏身的刀客,仓促间误入了一家客栈。里面既没有拨弄算盘一脸粉黛的老板娘,也没有挂着条布打酒吆喝的堂倌。一片空荡荒凉的景象已让人森森发虚,但你只顾逃命,那管得了他三七二十一。
翻身上楼,面上是清一色木雕大门,窗户一律朝南开,雕饰简朴,想想这荒凉大漠哪有好木匠在这作工,门牌上是各人名号,你等不及径直闯入第一个房间。
房间内的景象却与外面大相径庭,房内立着一妙龄女子,只在江南见过,未闻大漠有如此佳人。
还未等你开口,那女子便先说了话,眼睛却并不看向你,只是自顾自摆弄着手边的花卉。那花卉插在青瓷小花瓶里,虽远在大漠,但依然不受外界的环境所扰。
那女子絮絮叨叨讲起自己:10多岁时从艺,走遍青楼红场。20岁正当时,遇一书生哥儿,欣然若喜,不甚爱慕。以赎身银慨然相赠,供他上京求取功名。
遇伤心动情处,偶有停顿,便是擦擦泪接着往下讲。
一晃十数年,那年轻哥儿当中状元,衣锦还乡时却并未等来她,等到的是她早些年被贼人掠去,下落不明的消息。你刚想问她那后来呢!女子呜呜咽咽起来,话也说不清了,眼泪顺着手臂全浇给花了。仇人咚咚咚上了楼,听脚步声有三四人之多,你来不及行礼告辞,从窗户翻身去了第二个房间。心想还未来得及问姑娘的姓名家世,甚是遗憾。
一入第二个房间,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一把青光长剑已架在了脖子上。你正欲开口说话自报姓名来历,却是人家抢了先。你小心翼翼环视屋内,唯恐擦着剑锋,血溅七步。屋内陈设简单,一个大浴桶用一道木质屏风隔着。
只见那人持剑而立,脸戴纱巾,外围面纱。你身形后移,席地而坐,大口饮起酒来,那人却并不理会依然持剑。
她说:我本是南方姑娘,虽在书香玉卷中长大,但自幼不爱针线女红,只好舞枪弄棒,练就一身男儿气概。父亲也管不住我的泼性,只是叹息着婚嫁之事。16岁那年我遇上了一个男人,他英姿挺拔,一身英雄气概。但父亲嫌他出身低微,只是个押镖的,整日在刀尖上混饭吃。正如你所料,我打昏看守我的家仆,连夜逃了出来。寻着镖车与他私奔了。我本就会些武艺,在镖局混饭吃总不成问题。在我以为能就这样与他厮守到老的时候,他性情渐渐大变,嫌家贫人丑,起初我以为他只是被哪个小姑娘一时迷了心窍,并未过分在意。
后来,他走了一趟去塞北的镖,临走前,他满心欢喜地告诉我;只要完成了这一单,日子就有盼头了。但他这一去,便没了消息。同行归来的人也众说纷纭,所以我决定亲自来找他。
如果他死在了塞北大漠你怎么办?那我就把他的尸首带回家乡埋葬,他要是逃了呢?那我也要把他找回来。听说,再往北便没有人烟了,说完。眼见仇家闯了进来,是两黑衣人,我正欲上前打斗,那人却是提剑应战,我抱拳喊到:姑娘,来人的目标是我,今日逢你搭救,不胜感激,来日定请你痛饮一番,以报今日之情。那人在面纱下轻哼了一声,好似并未在意这顿酒,只是沉浸在一番刀光剑影的快意恩仇里,我来不及揣测,急匆匆赶往第三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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