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博】猫与笛(6)

“如果那是我，前天的黑猫又是谁？”
“唔……”
“博雅，那是你内心的咒，让你看到我了吧。”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梦境里年少的我没有跟着他们逃跑了，我想，大概因为我跟本没看见妖怪吧。”
“梦和现实虚虚实实，博雅不必纠结于此。”
“总觉得是真的……”
博雅看起来有点小失落，他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叶二，迎着月色开始吹奏起来。笛声里虽然不再显幼稚，却依旧清澈悦耳，这颗赤子之心，从未因为时间的变更而产生变化。
黑猫老早就趴在窄廊一个自己认为很舒适的位置，倾听博雅的笛声。
晴明通过阴阳术得知这只黑猫是博雅年少时，在山上救下的一只猫妖，它记不得博雅的样子，因为人类总是会变的，它只记得这个救他的孩子吹的笛子很好听，于是才误打误撞跑进了庭院，正巧又遇见了博雅。
一段年岁后，博雅养成了一个习惯，几乎每晚都会在自己庭院或者外出吹笛，黑猫在附近徘徊时，听见有人吹奏笛子，虽然调子不同，但黑猫能基本认定他就是当初的少年，所以后来每晚都在博雅的屋子外面逗留。
这首曲子并不长，博雅很快就吹奏完毕。博雅望着月亮，慢慢收回叶二，不知为什么就流下了眼泪。晴明知道博雅是个感性的汉子，只是给对面空着的座位上的酒杯倒满了酒。
黑猫走过来蹭了蹭博雅的脚，博雅蹲下来温柔的揉揉黑猫的脑袋。
“谢谢你。”
黑猫用舌头舔了下博雅的手背，后退坐好认真的看了博雅好一会儿，转身跃进草丛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博雅怅然若失的转身俯视着晴明，慢慢悠悠的对他说：“晴明啊，人生就是这样得到和失去吧。”
“嗯。”
“你对我说咒是由我心而生，对吧？”
“是的。”
“我因为咒看见了你，的确因为我害怕。”
“……”
“人随着年龄增长就会慢慢的有牵挂，大概晴明，我最害怕是失去你这个朋友吧。”
“……”
晴明没有回应博雅，慵懒的靠着廊柱，若有所思的盯着远处。
博雅坐回坐垫上，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晴明之前倒的酒，好奇的问道：“晴明，你有害怕的事吗？”
晴明收回远处的视线注视着博雅：“我也是人，当然也有害怕的事。”
“那是什么？”
“就是你啊，博雅。”
“没头没脑你在说些什么啊…晴明…”
晴明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博雅不知所措。晴明盯着博雅，嘴角上扬，揶揄道。
“你真是个好汉子，博雅。”
晴明看起来非常高兴，从内心溢出的喜悦真实的表露在阴阳师的脸上。博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脸上略显红晕，他放下酒杯一个劲儿的吃着桌上的糕点。
“晴明，人就应该珍惜当下对不对。”
“嗯。”
“我觉得啊，现在能这样和你喝酒聊天，就是最幸福的事啦。”
“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