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Café》(9)(4)

        张云雷回到医院，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推开病房的门，摸黑走了进去。
        窗帘很薄，月光加上外面的灯光透进来，可以看到母亲趴在父亲病床的尾端，似乎是睡着了。
        再往上看时，张云雷吓了一跳，父亲并不在病床上。
        他急忙从病房里出来，沿着医院长长的走廊寻找着父亲。
        走廊尽头的小窄门开着，那外面是平时护士们晾晒被子的露台。
        张云雷走上露台，看到父亲正站在那里，面朝着后半夜依然车水马龙的首都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父亲穿的单薄，张云雷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披在他身上。
        “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你母亲不是让你去休息吗？”对于他的到来，父亲的表情倒也不是很惊讶。
        “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跟朋友吃了顿饭，就回来了。”
        “吃的麻辣小龙虾吧？我都闻见调料味儿了。你一会儿回去吧，让你母亲发现又得唠叨起来没完，说是垃圾食品。”
        今天父亲说话的语气竟莫名的有些亲切，张云雷一下子有点儿不太适应，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接着说:“以前我总想着，趁自己能干的时候多干一些，多奋斗一些，给你留下更多更好的资源，让你不要像我年轻的时候那样，吃那么多苦。但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替你活着，你的生活还得是你自己去过，该吃的苦肯定也是少不了分毫。我听说你在设计公司做的也不错，很努力，能这样很好，以后，你走你想走的路吧，我不再强迫你做什么，只是，你自己要对自己负责。”
        父亲说了这样一段出乎意料的话，张云雷几乎感动的想哭了。
        他说:“我会努力去打拼的，不会让您失望。”
        父亲笑了笑说:“那是，我的儿子自然是像我。回去吧，这外面太冷了。”
        回到走廊里，父亲把外套扔回给张云雷，他接过来刚要穿上，忽然听到走在前面的父亲说:“你跟那个开咖啡馆的老板，关系好像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