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谢幕者(3)

“你知道谢幕的含义吗？”凡格恩突然换了个话题。
“嗯…结束？或者剧终？”我有些不明所以。
“答对了一半。”他说：“一场戏的谢幕不仅代表这场戏的结束，更代表另一场戏的开始。人的一生就像戏一样，你方唱罢，我方才能登场。谢幕者们负责的就是把这些已经谢幕的灵魂重新回收，再作为另一个人重生。那些不甘心变成另一个人的灵魂，就会自己进入摄魂石，也就是你那颗红宝石内。我们必须把宝石内的灵魂回收，这就是我要得到宝石的目的。”
“哦？”原来这么多年谢幕者们一直在被人们误解，他们只是做了分内的事，却被人们说成掠夺者。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们是另一种性质的孤独。
最博学的宇婆婆也抵不过生命的终结，一切的伟大与时间比起来一样渺小。希望孤独也会被时间侵蚀，任何仇恨都可以消失。
终于，路易斯城进入了荒凉的秋天，一切都会凋零，然后在冬天长眠。
某个晚上，我翻开了宇婆婆留给我的东西之一——相册。宇婆婆年轻的时候真的很美，就像我那个已化为尘土的姐姐一样，但又不是同一种美，宇婆婆年轻时的漂亮甚至能让我清晰的感受到她一生的风光无限。但有一张很久以前的相片引起了我的注意，不是宇婆婆，是她身边的人。明眸皓齿，眉清目秀，特别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绅士气质，除了凡格恩还能有谁！这张照片是70年前的，而宇婆婆至多也不过90多岁。我想起了凡格恩陪我去参加葬礼时奇怪的表情，并且我并没有在葬礼上发现摄灵的谢幕者。难道，宇婆婆年轻的时候和凡格恩有过什么关系？嗯，等凡格恩出现的时候我得问问他。我是这样想的，但不见得凡格恩会告诉我，他太神秘了，所以我要自己查清真相。
多亏了宇婆婆的遗物，窃梦粉。我做了个好梦。窃梦粉是宇婆婆的一大发明，可以让使用者在梦里了解一个人的一切。于是，在梦里，我见到了年轻时的宇婆婆。宇婆婆在她20岁的时候，还被称为宇小姐，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凡人。她灵魂的性质甚至和谢幕者一样接近于空白。凡格恩在那时候是以一个教师的身份出现的，很多谢幕者为了降低关注度都会易容成普通人。但这种手法瞒不过占卜师的眼，之后凡格恩认识了年轻的宇婆婆并成为挚友。但梦进行到一半，一切都变成了黑幕，再次看到的时候，宇婆婆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她成为了除维纳特家族之外路易斯城唯一的占卜师，灵魂无限耀眼。然后，我醒了。凌晨3点，空无一人的房间，我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宇婆婆把她的事情隐瞒了下来，不想让任何人发现，我只得到了一点信息，剩下的，只能去问凡格恩。
【04】
“要喝茶吗，维克?”凡格恩突然斜靠在我家门口，手里还拿着茶杯。今天他好像换了一件衣服，不过貌似和之前的那件没差，但他体内的那些灵魂却都不见了，只剩下他接近空白的灵魂，我知道，明天路易斯城又会有好几个新生的婴儿，也许他们之前就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你怎么会有那张照片？”他的目光停在了桌子上的相册，突然笑了笑：“我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