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坤廷][乾坤正道]嗜睡症(四)(2)
——你爱我吗?
有关于爱,多么奢侈而无望的字眼。蜷缩在一旁,听到自己微弱到近乎湮灭的呼吸,平静问出这一句,竟耗尽全部勇气。我狠狠啮咬自己,那么疼那么冷,分不清受凉的是胃,还是哪里,视线终于获得些许鲜明。
才发觉自己退到了暗礁旁,我在岌岌可危的边缘摇摇欲坠,惶然伸出手想呼救,却忽而弯了腰,嗤笑自己的愚笨天真,到现在还怀揣一丝侥幸,以为他会怜悯同情。我收回了手。
——坤坤,不要放开我,要么,就请放过我。
他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似一尊石头的雕塑,淡漠又疏离,仿佛未曾听到我的话,却伸手,攥紧我的试图退缩的脚步,那么艰难的挽留。
又是另一个天明。
睁开眼,一片刺目的白,和空气中漫出淡淡消毒水味。周围都是倾斜的眩晕的,视线一阵一阵的模糊。手腕上连着输液管,药液太冷,顺着血管流进身体里,整条手臂都失了温。
我仍然活着,只是患上了盲疾,不知是冷水侵入神经引起的还是烟灰残余的渣粒,只得模模糊糊视物,分不清白昼黑夜。却仍然能感觉,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妥帖,那么生疏的包扎缠绕,不该是出自某个经验老道的医师手里,反倒像小孩一时兴起的聊以慰藉,笨拙却真情实意。没由来的,我想到了蔡徐坤。视觉不抵用时剩余四感会锐变的格外敏觉,我确信的薄荷香,确信他伸出手,覆在我脸上,温热的掌纹在慢慢在面颊上摩挲而过,意外的莫名温柔。
原来不是梦,原来蔡徐坤真真来过,潜入我的梦,深而刻骨的拥抱过我,那么紧,那么用力的害怕失去。捏得我生疼,却从来没有这么舒服。
可他不见了,一如梦境截然相反的世界,消失的很有仪式感,如将我抛在半湿的梦里。
我在明亮但缺失温度的光线里这样虚脱,茫然无措看着紧闭的大门,甚至已经不能适应窗外冷冽的空气,如怕黑的孩子用力大口呼吸,好似这样就可以摆脱恐惧。我已不再有勇气继续等来一个悲剧的命运,唯有这句空荡但仍喘息的躯壳,如果他想要,我甚至可以跪下祈求他的谅解,即便不接受。可他悄无声息的离去,也连带走了我的所有期冀。
我便逃了出去。拔下针头摸索到了门口,无法适应不能视物的状态,刚刚短暂的步行已经让我耗失了半数力气,不得不贴着墙根滑坐下来大口喘气。才惊觉我只穿了一只鞋,干脆也脱下另一只,赤足踩在凹凸不平的瓷砖上,原来很舒服。只是有点冷。
途中崴了脚,好在一路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可逃出来了,去哪儿?没了蔡徐坤,我甚至不知去向何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像这城市里每一条寂寞而穿梭的鱼,缺水的干涸,绝望的在浮世中挣扎。我做了一个梦,却丢了一只鞋,连去哪儿都毫无目的。路灯映照我愈发蹒跚的脚步,我要到那里,去找那一只鞋。真希望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不要今夜,也不要明天。
期冀却平静的拥抱未来,不得不如此。
别来找我,坤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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