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一)(2)
微信铃声响起的一瞬间,我在厕所,差点吓掉进洗手池里。
以后双休日晚上一定要把手机静音然后屏蔽掉某位神仙。
洗了把脸,换鞋,拿钥匙,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找我她的定位都在市中心,对我这种住在卫星城镇的小市民来说简直是精力金钱双消费,又不给报销,我图个什么许的,哪天饿死了也不会给我一口面包吃——希望那里的面包房和附近的夜店一样十二点别关门,你的潜在消费者千里迢迢来找你了。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地歪着头去找这些摩天火柴盒的楼顶——用一个快消失的东西比喻现在遍地都是的东西,从我听到以来就觉得是个很有趣的比喻——方正的写字楼也好大厦也好小区楼也好,巨大的方形建筑物整齐的码在绿化带画出的棋盘里,被城市规划四个字做成的大沙盘装下,光滑整齐得让人心生畏惧,特别是现在全都黑漆漆的时候。
车开进闹市区,依稀地隔着行驶车外的风声和灌木里的草虫叫声,能听到夜店酒吧一点点音乐的声音,暖黄路灯把水泥色的路面全部照亮,好像看得真切,却又像眼睛上蒙了一层东西,物体的边界都模糊在一起,像夕阳的最后一抹不清楚的晖光停在了路灯的灯泡里,再在夜幕下把它们像定在那个瞬间一般倾倒在路上。
应该是在这附近。
“喂我到了,你在哪。”
“呕...”
“我知道了,你乱跑就把你扒干净丢人家酒吧门口,你这样的人家捡尸才是捡到鬼了。”
我朝外面看了一眼,让师傅停在路边等我。
“你还是赶紧谈个恋爱吧,天天让我一个大学生来捡你回去丢不丢人。”
“你...呸...”
脑子里构思了一下措辞,就装作很着急的样子一路小跑向路对面好像刚从他们身后的店里出来的三人。
还没等我打招呼,就看到她高抬手用力朝我的方向挥,脸蛋上带着夕雾似的红晕,开口就说:“你来啦。”不知道是酒疯还是清醒的狡黠的笑就藏在那片雾里。
嗯,我是不想来。
“抱歉啊抱歉,”我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一边走进,“你怎么又喝多了,酒量不行别充胖子成吗?”
“嘿嘿。”她推开其中一个挡在前面的男人,一下撞进怀里,这下是真特么疼。
我抬头看了眼招牌,又看了看这三人,穿着西装逛夜店?社会人士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