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门（十五）

“先生，女士，这是菜单，请看一下。”服务员小妹毕恭毕敬的递上菜单，她心里有点忐忑，毕竟，这可是连李哥都不敢招呼的客人啊，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菜单就不看了。”
梨第一句话，就令服务员心脏一颤，来了来了，下一句是“把每一样都来一份”，还是直接“把你们经理叫过来”？这两个人……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梨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道：“来一份菲力牛排，三分熟；再来一份鱼子酱，一定要里海的；还有你们的奶油浓汤也来一份，不过蔬菜要换成龙虾肉，还有鸡肉要鸡腿肉不要鸡胸肉，面包必须脆……至于酒，我要芬兰伏特加，冰镇的。”
说完，她看向方唐：“你呢？”
“一整只松鸡，加野山参清炖，别放盐。还有，”方唐指了指梨，对服务员说：“把她的牛排换成七分熟。”
“喂，你什么意思！”梨不高兴了：“我就要三分熟！”
服务员凌乱了，怯怯地问：“那个，到底要几分熟……”
“七分！”“三分！”
两人怒目相向，很是剑拔弩张地对峙了一会儿，突然又同时开口：“五分熟，不能再低/高了！”
服务员被这一幕逗乐了，竟忘了害怕，打趣道：“两位这么默契，感情一定很好！”
……
服务员小妹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她心情不错，包间里的两位客人并没那么可怕，而且消费水平也很高，按照酒店给出的提成标准，她这一单能赚上千块呢。
“干嘛管我？”梨觉得有些委屈，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方唐叹了口气：“既然化身成人，就少做些茹毛饮血的事。”
梨冷冷的说：“怎么，这些吃法不都是你们人发明的吗？”
方唐无言以对……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你若吃生肉，我会不自觉的想起来，原来你是妖，我是人。”
他的本意，是说咱们正邪不两立，我想起你是妖，就会想起自己的职责……往生门终究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你不害人，我可以当做你不存在，但是绝对不能和你同桌共饮。
只是，梨却会错了意，做为女性，她下意识的以为，他说的人妖之别，是指在感情方面……
这家伙……突然说什么怪话！咱，咱是利用他不假，可是却不能假戏真做，绝对不能！哼，话说回来，往生门的传人也不过如此嘛，轻轻巧巧就对咱吐露心迹了，不知道是他定力太差，还是咱魅力太强……哎呀，想想还有点小开心呢！
于是，方唐惊奇的发现，本该理直气壮的某人一下子变得极不自然，目光开始闪躲，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服务员上菜为止。
五分熟的菲力牛排，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丝丝热气；鱼子酱放在特制的容器里，下面是冰块，上面是颗粒饱满、黑珍珠一般晶莹剔透的鱼子……
梨迫不及待的切下一块牛肉，送进嘴巴里细细品味，松露酱带来鲜香顺滑的口感，鲜嫩多汁的肉块入口即化，味蕾在黑胡椒的刺激下变得异变敏感，七八分的美味吃出了十二分的满足……她幸福的闭上眼睛，果然，吃肉什么的最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