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五）

五 崩坏
        回忆戛然而止，冯晨想起来，那天也是周六，他们打完拳，沈溪随手递给他了一瓶水，之后说是去洗澡换衣服，他喝了水就不省人事了，所以，把他绑在这儿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沈溪。可是为什么呢？冯晨实在想不明白。
        “滴——咔！”突然的光亮让他睁不开眼，等适应了这光亮，发现沈溪已经站在他眼前了，他依旧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干净无害，可是无论冯晨怎么不愿相信，沈溪的确绑了他。
        沈溪曲下右腿，半蹲在冯晨面前，“感觉还好吗？头还难受吗？”语气像是真心关心一个不舒服的朋友，“你干什么？！”冯晨奋力一挣，铁链框框铛铛地响着，“是这样不舒服吗？”沈溪像是没看到他的愤怒，“手腕不舒服吗？还是脖子？”“你他妈干什么？”看着沈溪这样，冯晨火气更旺了，“你在玩什么，放开我！”沈溪伸手握住他的下巴，“你这双眼睛真好看，生气的时候也这么亮。”他看起来十分温柔无害，眼里是对艺术品的欣赏，冯晨火气突然就灭了，感到后脊一阵发凉，这样的沈溪他从没见过，在他眼中的自己仿佛只是个傀儡，不是个活人。
        看着突然安静的冯晨，沈溪松开他的下巴，叹了口气，“你不要怕我。”语气温柔得让人更毛骨悚然，冯晨忍不住往墙角缩了缩，这个动作似乎惹怒了沈溪，他猛地站起来，眼神冰冷，有些焦躁地来回走了两圈，好像是在压抑着怒气。冯晨心里更慌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三个月的相处，他们明明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沈溪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又蹲回冯晨面前，“冯晨，”“沈溪！”冯晨忍不住打断了他，“沈溪，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难过不解，还有并没有隐藏的很好的恐惧，“朋友？”沈溪咬了咬牙，不知道是被什么戳动了神经，冷笑出声，“只是朋友？”冯晨只觉得一阵窒息，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了，朋友？呵呵，也是，人家沈总高高在上，怎么会看得上他这样的人做朋友？
他觉得自己终于清醒了，“对不起，沈总，我……”“你叫我什么？沈总？”沈溪一把拽过他颈上的铁链，漂亮的脸孔几乎贴住他的脸，他感觉到氧气迅速远离，眼前开始模糊，他想伸手掰开沈溪的手，但是他够不到，铁链响动的声音越来越远了，他想，我就要这样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