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不变》第一章：低等动物20(2)

其二，伊利亚是建筑系大二的学生，与王耀同居的别墅是他自己 设计的，那么，他一个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而且，别墅里设计了许多暗门，伊利亚没事设计这些干什么？
其三，俄罗斯联邦调查局有人来访，声称伊万已经与组织脱离了联系，与G先生同流合污。
这些疑惑在心中盘旋，促使他做了一个决定——与俄方合作，赴中俄边境，打击G先生的犯罪团伙。
……
一辆银色漆身，绿色斗篷的小货车穿梭在额尔古纳雪原上。
忽然，车尾滚下一个人，那人穿着单薄，起身后便向不远处的断崖跑去。
“王耀！”俄罗斯男人从车上跳下来，追了上去，直把王耀逼到断崖处。
王耀站在崖边，单薄的身体经不住寒风，他剧烈的咳嗽几声，呵气成雾，渐渐向后退去。
“你就那么想死吗？”男人怒目瞪着王耀，眼角有点发红。
“我本来就是要死的，再说，我跟着你干嘛？一起倒卖军火吗？咳咳……这辈子造的孽够多了，该还了。”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指向王耀：“我从来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你敢再往前一步，我立刻开枪打死你，就算死你也不能离开我。”
王耀却是笑笑，又是何苦？
贪嗔痴爱恨欲，苦痛的根源罢了，他好似看透了。
一心求死，不过是安抚自己那一点点良心。他向后看去，雪崖不算太高，下面是一片平原，远处是一片幽静的白桦林，几只狍子在雪原上信步，向林中走去。
王耀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王耀！”男人真想一枪开出去，可是他手软了，见那人消失在崖边，他胡乱的向空中开了几枪，惊起远处群鸟四散飞去。
阿拉追了过来，用俄语喊道：“斯捷潘，我们在边界线，枪声会迎来麻烦。”
伊万，不，斯捷潘冲倒在崖边，看见王耀躺在地下的雪坑里。
还来不及伤感，王耀就爬起来，像只兔子蹦蹦跳跳的向前走。
“他腿瘸了。”斯捷潘瞬间冷静下来，手枪上膛、瞄准，指着在冰雪里以一种滑稽的样子逃跑的人，可是斯捷潘的手却在颤抖。
王耀义无反顾的向前走。
“嘭！”
子弹掠过王耀的头顶，打进他面前的雪地里消失不见了，他愣了愣才回头，却发现自己原来跑了这么远。
崖上的男人垂下手中的枪，围巾被风吹起一角。
过了好一会儿，斯捷潘才转身离开了，王耀却是轻轻呢喃了一句：“再见。”
……
王耀漫无目的的走在雪原上，全身冻得没有知觉，他抬头望了一眼太阳，一阵眩晕，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了，索性就躺下了。
就这里吧，王耀这样想。
他拿出袖子里的钢刀慢慢推入心脏的部位，或许是寒冷让痛觉迟钝了。随着热热的血液涌出，他能感到有一种巨大的空虚感。
太阳暖暖的洒下静谧的平原，映得挂满枝头的晶霜闪闪烁烁的。
血渗入冰雪，向地下更深处流淌去。
雪原反射着晶莹的光，将雪地燃成一片光海，眼前已不再是雪原，而是一片摇曳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