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防线（十三）：血泪

“啊，啊，啊嚏！”
纵使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被风雪笼罩的曼哈顿仍旧处在零度以下。曲折的楼间小巷中，一名特工正在燃着的汽油桶旁边取暖，同时收拾着零零散散破破烂烂的装备，那些他刚刚搜刮来的装备。
由于之前直升机失事，贵族小队整个被甩了出去，而队长则恰巧被钩在了一座信号塔上，捡回一命。大难不死是好事，只不过所有的武器装备都不翼而飞了……
……而且，暴风雪遮蔽了通讯信号，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由于美国对枪支的开放态度，一名合格的美国公民拥有枪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虽然这也给安全问题留下了巨大的隐患……不管怎么样，托这个的福，这名只剩下随身手枪的特工不仅凭借过硬的军事素养活了下来，还在一夜之间弄到手了一身的装备，虽然七拼八凑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警告，检测到感染范围扩大……”
突如其来的提醒，特工熟练地从背带上拔下一根自动注射器，抬手扎在了大腿上。
“啧，特喵的，那该死的破钉子！”
不过，说实话，还得感谢那玩意儿。要不是这该死的破钉子，搞不好现在这位队长已经命丧黄泉了。在勾住他的衣服之前，那根生锈的铁钉先深深扎进了他的手臂。当他忍痛爬下信号塔时，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ISAC的警告：检测到败血症感染。
但真正让他心惊胆战的，是1分钟后传来的第二个警告：预计寿命剩余270分钟。
好的，好极了。
若不是这一夜搜刮了十好几个废弃民居和药店，还有路边上遗弃的救护车，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唉，也不知道那两个天命来的家伙怎么样了……”
轰隆——
话音未落，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弥漫的大雪中呼得升起一股黑烟。特工拔脚飞奔而去，子弹上膛，任凭残余的响声拖着慢悠悠的回音涤荡在高楼林立的孤岛之中。
 
60秒前。
机械闹钟滴答作响，用规律的声音将德丽莎飘散的意识拉回了现实之中。纵使遍体鳞伤、头痛欲裂，但求生的本能在警告着这个少女，此地不宜久留。
咬紧牙关，德丽莎拖着残破的身躯努力翻了个身，牵动伤口带来那难以名状的疼痛，眼泪已经从紧闭的眼角渗了出来。她两手紧紧抓住一旁的窗帘，不堪重负的塑料横杆开始吱呀作响。脸色煞白的少女大口喘着粗气，疼出来的汗液混合着粘稠的血水慢慢爬向地面。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
德丽莎早就注意到了那个闹钟，只不过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房间里有什么。但现在，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正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求生欲，顾不得身体的伤痛，她和祂现在只想尽快逃出这个鬼地方。
于是，走到窗边的少女努力定了定神，一闭眼，一咬牙，用尽力气向落地的玻璃撞了过去。
滴答。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中，夹杂着铜制秒针最后一次的跳动。
一边是凛冽的冰雪，寒冷刺骨；一边是灼热的火舌，烈焰难熬。密密麻麻的玻璃碎屑将晨光反射成一种诡异的光芒，将时空定格于这幅凄美的画面中，在血与泪的舞蹈中旋转奔腾，在冰与火的交融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