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灵】戒烟(4)

……丢人现眼。
那是个多雾的雪夜，烟雾背后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枪林弹雨。像之前的每一次，他把伤口包好笑容展露去见面，因而小弟看到的永远是最体面的他，即使雪中愈发冰凉的双腿颤抖着难以坚持，即使深处的伤口叫嚣着腐烂着。
“哥，我是真的喜欢她……”
“好了，我知道了。”
你看，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成长，只不过有些人学着去爱，有些人学着不爱，有些人学会忍耐。
“洋哥。”
新婚佳人一桌桌敬酒，终于来到他们身边，小弟端着酒杯拍了拍他，笑得还像十年前那么好看。
五官更加匀称了，倒毫无陌生感，大约是木子洋这些年仍关注灵超的近态，从未间断的原因吧。
木子洋站得很稳，揽过小弟的肩头笑得像个没事人：“终于修成正果了啊小弟？”
“那必须的。”灵超笑得得意，“倒是洋哥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找个伴儿啊？”
“就是，也不知道在等啥。”旁边岳岳插嘴，故意一脸痛惜地摇着头。
木子洋没说话。
同样很多事情不会再有人知道。
比如小弟醉倒的那个夜晚，打开小弟手机，屏幕上是看到一半的视频——如今已很难再找到的，他们还没火的时候的日常。
那天他在小弟对面坐了很久，一个人看完了所有的视频。视频里面有没大没小骑他身上捶他的小弟，有总是咧着嘴跟他开玩笑的小弟，有非要赖他身上的小弟。有凡子，有老岳，也有他。
视频倒放，那时从他面前走过的小弟终于回过头。
以后就是小弟一个人往前走了，他想象着小弟一个人看着屏幕傻笑的脸，屏幕那头拴着大家都还在的时间。
他突然不希望小弟再回头看这些视频。
于是他笑着，删掉了文件夹。
烟夹在指间，没点火。
手中的烟早就熄灭在烟灰缸中，烟雾在眼前慢慢消散，他却恍惚觉得致幻因子仍在。想来从遗忘到那么多往事重新涌上心头，也不过只是一支烟的时间。
敬完酒又走向下一桌，人群中的小弟再也没回头。
木子洋跌坐回椅子上，托着酒杯笑意不减。
真好，这次没有看到他就直接扑上来。
也没有像以前抢到糖时笑得那么放肆。
也不会再跟他恶作剧了。
小弟终于长大了。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躲在后台偷吃喜糖呢。
他的小弟最爱吃糖了。
他在等什么？
等几十年后，我们在餐桌上坐下来，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