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短篇同人】当如何、章二、为何天明不回家？（其二）

 
鸣虫短唱，银鳞浅游。虽说仍旧是夏夜，但快马带来及疾风，吹在闷热的夜晚之前。让少女拥有难得的清爽。眼前这条河，不宽，不长，好在足够清澈，能让不断奔行的黄马有一个饮水的地方。
少女坐在树下，看着这匹没载自己跑多久的黄马已经有几分迟暮之意，心头难免生出几分愧疚和惋惜。她环抱住自己的双腿，轻轻和着夏夜的虫鸣说道：“对不起啊……”虽在马匹中，比不了那种千里名驹，甚至只能算得上是一匹劣马。倒也出人意料的通人性，它停下饮水，半侧着头，打了个响鼻，又接着低头饮水。
少女见状，笑得欣慰，但也怀念。手自然地向腰间摸去，那些她曾经看不懂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里，腰间要么悬笛，要么佩剑，再不然挂着半壶佳酿，在这清风明月下悄悄喝上几口，现在她想想，那般行走江湖，倒很是潇洒。
可少女腰间无剑，无笛，更无故事里的二两浮生旧梦，倒是有那么一把模样不算喜人的烟枪，只可惜她不抽烟罢了。虽然少女是歌圣的女儿，但不代表她就会吟诗作赋，相反，倒是这一路，看过了高过从前的山，深过往昔的河，常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少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惋惜的，还是很淡然的对着那空悬团圆说道：“这人间倒也不错……”
 
………………
 
“哈……哈……”中年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目尽赤，甚至就连口中吐出的浊气中都带着一阵一阵淡淡的血雾，只不过这片血雾并未飘散，反倒像那一心归根的落叶一般，飘向那株已经含苞待放的樱树。
“啪”金发少女对着那片血雾挥了下袖子，传出的声音在这沉闷的夜里格外清脆，好似有意无意了甩了谁一个耳光，那片薄薄的血雾也就随声而散了。
“再坚持一下，看来前两天给它来的那一下很有效果。”少女缓缓蹲下，拍着中年人的后背说道。中年人顺势调整了下呼吸，强行咽下那股顶在自己喉头的腥甜。细细看去，歌圣如今早就不是中年之身，两鬓的白霜不住的向上爬行，肌肤上的纹路也越发的像那株朽木残樱。
“出事了……”中年男子的声音细弱蚊蝇。“什么？”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金发少女不由得神情大变，随即又否认道：“不可能，我没有察觉到结界出现任何问题。只是它快忍耐到极限，对你下手略重罢了。”见中年男子仍旧惊魂未定，少女总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如此简单。她稳住男子颤抖的身形，正色道：“细说，刚刚你都看见什么了。”
男子抬起头，眼中血泪不住的溢满，在他已然苍老的面容上，填满一道道沟壑。“不是我看见……是它明白……”少女从未见到这个男人如此的脆弱。就像一枝枯枝，好像自己扶着他的双手，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他折断。
“我的本质……和……你的本质……八云紫……”男人的泪水混着猩红不断地滴落，他的眼中只剩下悲愤和痛苦，往昔的昂昂斗志与浩然正气，都已荡然无存。此刻的男子，并不是什么仕途失意的歌圣，也不是什么黔驴技穷的法师，只是一位简简单单，却无比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