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持火（中元女鬼回家贺礼小甜饼）(3)

赵云澜蹲下去把河灯放在水边，伸手轻轻一拢，他的大名便呈云气状金光闪闪地蕴在河灯的上方。他回头向沈巍：“这些名字在忘川那边都能看见的吧？”
“嗯，”沈巍答应着，也蹲下来学着他显出自己的名字，同样是一团金色的云气，只不过比赵云澜的稍显黯淡一些，“凡人的名字大多是黑色的，只有小郭那样身份不凡且功德极厚的人才会带些金光。所以每次站在奈何桥上，第一眼就能看见你放的灯。”
赵云澜登时乐得见牙不见眼，就差整个人黏在沈巍身上，“这么说，之前你每年，还会特意去找我的河灯？”
“会啊，”沈巍低着眉眼摆弄河灯，扬起一个甜蜜的笑，一瞬间赵云澜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万年前匐在他膝头的小鬼王，“最初的时候还小，不晓得是存着念想的河灯才能带鬼魂回家，就稀里糊涂地拽着灯跟着他们一路漂下去，等到旁边的鬼都走了，也总不见你来接我，就再爬上岸去，鬼门关的时候还能顺手将不听话的鬼往回赶一赶。”
沈巍说得平平淡淡，赵云澜却一下也笑不出来了，甚至眼眶有些胀胀的发酸。他想着当年还梳着垂髫，眼底还没有深渊的小鬼王，怀着满心希望攀住忘川里唯一的光亮，跋涉过最冰冷的寒潭和最汹涌的巨浪来到自己身边，却只能孤零零地折回极幽极寒的黄泉之下等待下一次月圆。
这一等就是一万年。
赵云澜的心像吸饱水的海绵被一瞬捏干，他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只一把从背后紧紧抱住沈巍。
“你干什么？”沈巍拍拍他的手，笑道，“时候快到了，你不开路了？”
“我不会让你再等了。”赵云澜把脸深深地埋进沈巍的肩窝，“你若是再丢了，我就把我的心放在每一盏灯上，我要让全世界的河灯聚成银河接你回家。”
沈巍侧过脸来望向赵云澜，此时的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云不知何时散了，漫天的星光都洒在河水里，再几经辗转映进沈巍的眼底，于是他的眼神便似有整条银河在汹涌。
良久，两人忽然一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巍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月色，想必山下的河灯也快亮起来了，“又在说什么胡话，灯还放不放？”
“放！当然放！”赵云澜松开沈巍，叠指一点便点燃了两人的河灯，他们站起身来，望着小小的两个亮点曲曲折折地向山下游去，望着前方的路，愈加宽阔，愈加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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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大结局满月是要发刀子的？】
【好的】
“你怎么还不回家？”
插着刀子的左胸口不停地有血滴下来，每滴一滴心头血，都有一盏河灯绽出了金色的耀眼光芒。
赵云澜终于撑不住，仰面倒了下来，奔流溅起的水花冰冰冷冷地洒在他的面上，于是整条河流都仿佛是他流不尽的泪。
“沈巍啊，我已经把我的心放在全世界的河灯上了，忘川此刻想必比银河更璀璨了吧……”
“可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星泪遍洒，孤月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