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人生 白·一

        我叫秦希白，一个骗子，然而在某人之前，从来没有人控诉我“是个骗子”。太阳双鱼月亮射手上升处女，注定我是一个精确到分厘的多面手骗子。我骗钱、骗人、骗心，样样都骗，五毒俱全。有时甚至骗的太真实，自己都信以为真，应该是双鱼本质在作怪。但这些都不是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是遇到了那个控诉我是个骗子的人。
        17岁以前我都是一个纯粹的无信仰者，坚信科学的力量，否决一切怪力乱神，自我中心的不行。如果这样走下去，以这样心态骗下去，可能用不了几年就要去监狱与马桶共度余生了。所幸，信仰上帝这件事很大程度地给了我敬畏心，起码太过火的事情我在做之前都会想想如果做了需要怎么样忏悔上帝才会原谅。我很讨厌忏悔，因为我必须对上帝说些实话，我讨厌说实话。
        至于信仰上帝这件事情就要追溯到17岁的夏天了。那年夏天算是我人生的一个巅峰了，先是运气不错地在高考超水平发挥，用全市第一的语文成绩和满分作文羞辱了老孙，顺便在暑假时找了个漂亮女朋友。听起来颇为梦幻，彼时此时我都觉得不真实，然而一切都这么发生了。
        先从高考说起吧，人人口中的猛虎，学生视之为鬼门关。说实在话，如果不是气上头和老孙赌气，我是不会尝试的，早在高二开始和“朋友们”出去玩时，我就告诉我自己一定不要浪费时间。然而当时的我完全不知道老孙最擅长的是激将法。看起来简单粗暴，骂人就好，实际用起来延绵不绝像是太极，不够敏感如当时的我的人极容易上当。这也是我自己骗人后多年回想起来才发现。
        最初的导火索，是在高二夏天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候晚自习听广播被抓了包。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我在高二时候做的出格的事多了去了，但老孙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到广播，那是黄金时段的广播，每周一至周五每天都有不 同的主题，具体是哪些记不太清了，反正我被抓那一天，是笑话，带颜色的那种。我正听着广播里的段子欢快地抖着腿的时候，突然间耳机掉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并没有找到，还在奇怪耳机在哪的时候，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当时的我完全没有任何心情，电台的段子正讲到高潮，于是我顺手去格了一下，格到的一瞬间，毛孔微张，冷汗从额头渗出，浑身的肌肉不自主地抖动——我他妈坐的是最后一排啊！当时心里感觉就像是搭好的纸牌塔被拆掉最底下那张牌后瞬间崩塌的强烈崩溃感。不要觉得夸张，老孙是教语文的，被抓包后的那种言如针毡地讥讽和侮辱带来的窒息感，是当时老油条如我也不想体会的。老孙手指了指办公室，我默然走过去，心里默默骂着“薛皮你给老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