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孔乙己版）

S06区的酒馆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前面一个大的吧台，吧台里面预备着RPG-7，可以随时对付来袭的铁血。指挥官们，每晚处理完战场，每每花4美元，买瓶伏特加或者啤酒——这是三年前的事情，现在每瓶要14美元，靠吧台站着，喝了休息；倘肯多花3美元，便可以买个三文治，如果花到30美元，那就能买到牛排，但这些顾客，多是些士官级指挥官，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尉衔以上的指挥官，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间里，要酒要菜，慢慢的坐喝。
    我从二十岁起，便在直属于格里芬的酒馆里当伙计，店长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高级主顾，便在店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士官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要亲眼看看酒瓶从吧台里拿出来，又亲眼看看递给自己的酒瓶颜色有没有变淡，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掺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店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情面大，便改为专管扫地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待在店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叫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扛着少校军衔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清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穿的虽然是格里芬的制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他档案里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指挥官便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的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两瓶啤酒，要个三明治”便扔出一叠纸票。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偷别人的资源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卡森的资源，吊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资源不算偷……窃资源，打仗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资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也出过任务，但终究没有完成过，又不会强化，于是愈过愈惨，弄得手下都离开了。幸而还可以出后勤，便和别人的人形岀一出后勤，混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吃懒做。出不到半个小时，便连人带枪，一齐失踪。如是几次，让他跟着出后勤的人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窃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名册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名册上擦去了孔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打过仗吗？”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人形也捞不到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玄不救非氪不改命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