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梦

他此刻睡意全无，呆愣愣地坐在那，坐了一会，靠着床头抱着手机就睡着了。在梦里，他眼前好像有一片浓雾，浓雾渐渐散去，定睛一看，又是那个送客平台！
“槿声！槿声！退回去！别往前走了！”这次还没等到杨槿声踩空，他就感觉胳膊上一阵推力，他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一看，是杨槿声的脸。
|卧槽，梦中梦啊，我怎么还没醒？|
他又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睁开眼睛，又使劲揉了揉，不是梦，杨槿声真的来了。
他坐直了看着杨槿声：“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做梦了？”他刚一进来就听见张煜在那喊自己的名字。
“没有……”见张煜不说，他也不问了。
张煜往床里面挪了挪，看着杨槿声，半天说不出话来。
现在才四点多，外面闹天，肯定是坐高铁来的，估计刚才电话一撂就出发了。
入秋的南京有点冷，杨槿声外面穿了件黑色的卫衣，这件卫衣还是去年他在网上买的呢，结果买小了，杨槿声那会穿肚子露出一小块，不过也没拿去换，就对付着穿了。今天一上身，正合适，腰身还宽裕出一大块来……
“坐下。”张煜拍了拍身边。
杨槿声迟疑了一下，先是在床头柜的纸抽里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后搭个边坐下了。
现在是凌晨四点，外面还朦朦胧胧地下着小雨。俩人就这么肩并肩坐了一会，张煜开口到：“你爸咋样了？”
“……”其实刚才张煜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杨槿声心里就犯嘀咕，多半是自己家里的事被他知道了，“就那样呗，好一天算一天。”
张煜看着他苍白的嘴唇，眼下的黑眼圈，才几天没见，这人就把自己搞得比他这个病人还憔悴。
“躺下睡会吧。”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那你，你啥时候回北京啊？”张煜紧皱着眉头问道。
“我九点回北京的高铁。”
|这么折腾，你图啥啊……|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口，而是说到：“睡会吧，你特么都困成什么样了。”
“……成。”他站起来要往陪护床那走，被张煜一把拉了过来。
那陪护床又矮又窄，上面就一个被子，当褥子就没被盖，当被就没有褥子。
“睡这。”
“啊？不行不行。”
“别墨迹。”
在张煜愈加难看的脸色下，杨槿声只好服从了，拘束地在张煜旁边躺下，僵硬地活像一根“人棍”......
“你不热吗？”张煜看着他直想笑。
南京这几天虽说降温，但是这病房里还是很暖和。杨槿声其实后背已经有一层白毛汗了，他卫衣里面倒是还有件工字背心，按说把外衣脱了也没什么，但是上次那伤还没好利索，他怕外套一脱再把伤口露出来。
“不热。”
“不热你也脱了，你那外套湿乎乎的，怎么沾我床？”
杨槿声一琢磨也是，张煜有洁癖，再加上这病房里没开灯，暗得很，应该也看不见什么。
他脱下卫衣和张煜并排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