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3:超时空动员令(12)(2)
然后城市就一下子跳了出来,一跃到了普洛流夫的眼皮底下——确切地说,它不是突然出现,严谨地说,它更像是穿着盛装,在那里端庄地等着普洛流夫自己迎上前来。一大片连贯的红棕,像是圆舞曲流进耳朵一样缓缓地流进普洛流夫的视界,一大片红棕,以阳光下的黄褐色作为点缀,好似华丽乐谱上的装饰音,一条澄澈的蓝华带从这平实的红绸缎上滑下,是让人在天上就感到清爽的内卡河。普洛流夫看见了这些,看着看着,感觉耳边的飞机引擎声远去了。阳光毫无保留地在多彩的地界挥洒着热情,海德堡的生机也就愈发洋溢;洋溢着,却又内敛着,若是一名女士,那必是满蕴优雅的风情。
只可惜普洛流夫不是来旅游的,他之前连海德堡这个名称都不知道,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他还以为上边把他调到了德国的哪个随处可见的破落小镇。今日见到了这个地方是这样,他先是一惊,然后又是大惊,在惊讶到惊叹之余,喧嚣和燥热逐渐离他远去。如果他是普普通通过来旅游的、如果他不是军人需要四处调动、就算他是军人,如果他不用被带着四处打仗、如果当初大伙好好过日子,不打这场把全球都搅活得鸡飞狗跳的大战——又可惜普洛流夫能远离喧嚣和燥热,却甩不它们,他能压制它们,却消灭不掉;喧嚣和燥热趁着飞机突然下降马上逆袭了过来,普洛流夫和海德堡景色的联结瞬间被切断,普洛流夫马上就被飞机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和机舱内的燥热包围。可惜了。
临时机场的质量也不怎么样,一条土路;驾驶员态度也不怎么样,咣的一声。普洛流夫从飞机上摇摇晃晃地下来,晕眩感取代了喧嚣和燥热,它俩撤退了,换头昏眼花继续对普洛流夫进行包围。这时是一个穿着朴实的军人一把把普洛流夫从这简直致命的包围中揪了出来:“嗨,你好啊,伙计!”这是真的一把把普洛流夫揪了出来,普洛流夫正兀自迷糊,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外力,腿不由自主的一软,脚跟差点就离了地了。不过等他反应回来的时候,他是脚踏实地站着的,在那险些栽落的须臾发生了什么,他不甚记得。眼前的黑暗褪去,一个敦实的大家伙站在他面前。这人虽没那么夸张,但是用虎背熊腰来形容应该是没问题。看他的脸,他不年轻了,是刚刚不年轻了;他的脸虽然能看出个样式来,不像那些街头的俄国中年人那样被酒精和生活糟蹋得一塌糊涂,但是他的皱纹、粗糙的皮肤、粗放的五官刻出他与年轻人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