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长安——【双白】第五章

  自遥水城离开后，果真人烟稀少，幸得先见之明，备了所需物什和干粮，蹇宾和齐之侃虽是风餐露宿，却也免去了许多麻烦。
         半月有余，两人到达临城。
         还未进城，便有大片难民蜂拥而至，紧紧得将城外围住，城楼之上，将士拉弓以待，城门紧闭，双方都是剑跋弩张，僵持不下，这个局面似乎已维持了许久。
        蹇宾与齐之侃远远看见，便勒马观望。
        蹇宾看到这般情景微蹙了眉头，如今雪灾频发，百姓流离失所，难民众多，这临城县令不思如何安置，竟摆出这般阵仗。是愚不可及，还是有所倚仗？估计是后者吧！国师后生，真真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好得很。
        齐之侃看到蹇宾眸中神色变化，唇角抿成僵直的线条，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身旁沉思的人感觉有人唤他，待回神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紧握成拳的双手慢慢舒展开来，唤他的人眉目清朗，鹿眼分明，正直直望到他眼里，笑容显得诚挚而天真，蹇宾觉得，这人大概是一汪山间的清泉吧。永远都是干净澄澈的模样。
         “阿蹇，今日怕是进不了城，我们先去找个客栈吧！”
       “也好，夜间再去城中查探。”蹇宾略微沉思，便点头赞同。两人勒马返回来时经过的城镇，歇了脚。蹇宾回了房，一抹黑影掠过，已有一人朝着他拜下，递上信封，蹇宾抬手接过：“下去吧，盯着城中动向。”声线淡漠清冷，不含半分红尘烟火。
        蹇宾踱步到窗户，揭开信封，描绘着临城县的布局面貌，蹇宾扫了一眼，抬手对着墙面敲了两下，片刻，有人推门入内，蹇宾看过去，那个少年望着他，两人俱露出两人熟知的默契笑意。蹇宾将图纸递给他，：“这临城县的布局得记下，可便宜行事。”
       “嗯，先吃些东西吧，最近赶路赶得急了些，你可不曾好好吃东西。”齐之侃将图放在桌上，转过身便出门吩咐吃食。
        待回来时，却见蹇宾坐在案前执笔批阅，旁边堆满了奏折，眉头随着所批阅的数量皱得越来越深，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深色，齐之侃走上前去，蹇宾抬起头，递出手中的奏折：“这国师年纪都这般大了，这贪念却也不见半分收敛，竟集结百官想要沿袭旧制，父皇近来身体越发羸弱，国事由我监理，现下我不在都城，这些人便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此事万万不可，天玑本就信奉天命，若予了他们的愿，那天官暑便会更加肆无忌惮，岂不是沦为其他几国的笑柄，神权高于王权，天玑早晚是会乱的。”齐之侃直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