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2)

       王俊凯别开目光，“快去洗。”
       他自己也不知道，弟弟是什么时候长得这样好看，让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差点要动心。
       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浇到王俊凯心上，好歹平息了些。，他把沙发上的吉他拿进房间收好，窝进手指椅里，觉得有点犯困。昨天从奶茶店下班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回到家发现玄关的的灯还亮着，床上那人蜷成一团，看到自己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回来了啊，等了很久了呢。锅里有粥，吃点吧。
        那瞬间心真的钝顿地疼了，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躺下，从身后抱住了他。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抵着他的后背，抑制不住地默默哭了出来。
       我千方百计要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可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不好好爱自己。
       王俊凯还记得，自己攥着个出生日期比自己实际生日要早三年的假身份证，牵着弟弟登上那节绿皮车时候的感觉。澧县的人一个都没来送他们，十三岁的王源红着眼晴把他的衣角紧紧扯住，一句话都不敢说。
        尖锐的鸣笛声响起来，王俊凯捂住王源的耳朵。火车要开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他和王源将要离开这个灰色的县城，去更大的城市谋生，一切重新开始。
       并且，从此以后，他的家人，只有王源一个而已。
       都说春困秋乏王俊凯按着精明穴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撑着脑袋，望向墙上的吉他海报出神。刚开始的时候没有落脚的地方，两个人就挤在十块钱一晚的招待所里睡。后来他找到了包食宿的工作就和王源一起搬了进去，再后来，存折上的数字一直增长，两人就在小小的巷子里租了一房一厅。
        他希望王源过得不比别人差，所以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王源想读书，他就向工友的弟弟借来教材和笔记。他想学吉他，他就省下钱来让他学。也有淋着雨无视公车从工地走回来的时候，也有半夜胃痛惊醒的时候，可是只要看到王源的笑容，那些疼痛好像就能被温柔抚平。
        王源从浴室出来，穿了件白色睡衣，头发还滴着水。王俊凯看见了招呼他过来：“我给你擦擦，这天，要感冒的。”
        手指穿过湿漉漉的头发，轻轻抚摸着头皮。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温柔，每一次他感受到王俊凯的指腹都颤抖。他闭上眼，灯光打在眼皮上是一片猩红，觉得鼻腔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