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贾正］黄金时代(6)

朱正廷把水关上了。
黄明昊坐到床边仰倒，不说话。朱正廷在隔间里也不说话。又听到花洒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听见朱正廷大叫了一声。
“水烫自己调。”他条件反射坐起来，“往左转，不是右。这要我说几百遍？”
那边人声音带了委屈。他很轻地喊黄明昊的名字说，“黄明昊…”短暂的停顿，他急促地接上，“今天水是冷了。”
水经常烫，却不会凉。
黄明昊终于彻底放松，笑起来说弱智。他举着手机，微信界面还停在刚刚和朱正廷的对话窗口。
“没有树的地方叫沙漠，没有你的地方你知道叫什么吗。”真老套啊，朱正廷，这都是我玩剩的了。他当时生着闷气，回得简简单单说，不想知道。
“你别长大。”
“我没有，是你。”
我没有，是你。一心一意按要求营业的是你，半个眼神也不多分给我的也是你。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换洗衣物都不带冲到他的房间门口，终于听到那个人说，今天的水好冷。带了点鼻音，好像一句道歉。
原来，你也没有。
朱正廷从里面出来，因为洗了太久，皮肤都泛红。湿发妥帖地粘在额头上，遮住了眼帘。他低着目光，睫毛弯下去，好像在眼前蒙了雾。黄明昊坐在床边试图和他对视，看了三秒，朱正廷想说什么，又抿上唇，开始用一种很难过的神情看他。在近乎寂静的气氛里，黄明昊又感觉空气在耳边爆炸。
他扑过去抱住他的腰身。
我知道我们都会长大，但绝不是现在。
朱正廷瓮声瓮气地问他，“黄明昊，你还生气吗？”他用力摇摇头，“还凑合吧。”他的下巴磕在朱正廷的肩膀上，瘦得硌人。
说出这个回答的时候他想起来某个瞬间。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他对着摄像机半开玩笑自暴自弃地说我丑好不好我丑。
朱正廷在旁边笑嘻嘻地安慰他说，其实你也不到丑得那么过分。你就是还凑合。“还凑合。”他又重复一遍。好好好，黄明昊点点头，他一直很好哄。
还凑合。
那这样过一天，就这样过一辈子。
08
“其实我小时候一开始学过画画，还学过乐器。我还会弹钢琴，你不知道吧！”
“弹呀弹呀。”他怂恿。
好吧，他这样说着在钢琴前面坐下，在异国他乡的空荡练习室里给对面的那个男孩弹了一首。
梦中的婚礼。
09
他们都说，花路和黄金时代一同为我们开启。前途坦荡，无可限量。成名在望，来日方长。
过去也很好，可是比起过去，我更想和你活在当下的，黄金时代。
正在到来的和即将到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们的，黄金时代。
final
“他们住在高楼，我们淌在洪流。答应你，不为日子皱眉头，只为吻你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