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 回忆的彼岸(6)

“你…要走了？路上小心。” 
“呆和尚，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别被什么恶鬼吃了。” 
今天早上去和妖琴师跟夜叉暂时告别的时候，他们这样叮嘱道。即使嘴上没说，青坊主也能看出来，他俩非常担心自己会从此不再回来。 
其实，如果青坊主真的选择离开阴阳寮跟着初雪走，也会因为离开了他俩而觉得非常寂寞的。 
“青，你在发什么呆？” 
初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青坊主耳边响起，他刚抬起头，就看到刚刚想要逃走的恶鬼伤痕累累地被扔回自己面前，接着元魄就让初雪师兄一脚踏碎，化成尘埃彻底消失。 
“这可不行啊，青，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嘛，对付这些恶鬼要快准狠，不能有丝毫犹豫。”
初雪说着，上去就把青坊主脚下的最后一只恶鬼干净利落地处理掉，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师…师兄…你？”
看着笑得如此冷酷的初雪，青坊主大惊失色，眼前这个人的状态就跟被鬼心完全支配的自己一样，全身散发着黑色的好气，通红的双眼中透出嗜血的杀人冲动。 
“嗯，怎么了吗？”初雪师兄转过头来，十分奇怪地看着他，语气以依旧是那么柔和。 
诶…？ 
等青坊主再定睛一看，面前的初雪师兄虽身上沾了少许恶鬼的血迹，但并没有被其他什么奇怪的气息缠绕，深绿色的双瞳还是那么深邃又可亲。 
我…看错了…？ 
“啊…不…没什么…” 
青坊主一边解释着一边在心里这么问着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杀心毕露，才看周围的一切也是充满杀意的吗？ 
“我说青…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嘛，不要对恶鬼有所动摇，直接打其要害就好。”初雪似乎有些生气。 
“记得…师兄，我…我刚刚只是被杀心迷惑住了自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压抑而已…”青坊主低下头道。 
“难道…晴明临走前叮嘱你的事情就是这个，要抑制自己的杀心？” 
“是的，是说过，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否则我就永远是个不知赎罪的罪人…”说着说着，青坊主把头低得更深了。 
看着这样的他，初雪不禁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自己师弟的肩膀道：“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师兄也说我是罪人…如果不赎罪的话…我…” 
“若说罪人，那我也是罪人，你我同为违背佛道开了杀戒之人，”初雪打断青坊主的话道，“但是杀掉恶鬼不对吗，以什么手法收拾它们还用想吗，看到它们死掉感到高兴是错误的吗，我们所做真的是坏事吗？” 
初雪这一连串质问让青坊主哑口无言，确实，自己身为出家人在做着佛门所不允许的事情，但这也是魍魉横行的世道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