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城堡 短）(5)

到这时候了，金珉锡仍是一脸微笑。
“我反正也活不久，治疗也不过是多续点命罢了，我宁愿死在你怀里，也不要僵硬在那冷冰冰的病床上。”
“你……”
“好了好了，不要“我”不“我”了，如果真的严重的话，我保证去看医生好吗？”
说实话金钟大真的很想很想把金珉锡送回医院，可是看着对方倔强的眼神，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他拿这个哥哥没办法，他知道。
不过好在，他们还是有点甜蜜日子过的，嗯，就像是毒药外的糖衣。
没发病的时候，他们牵手走在大街上，像平常的小情侣一样旁若无人的拥抱亲吻，会为对方买衣服送礼物，在深夜里相互索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温暖的日子。
可是生活总不是甜蜜的，糖衣也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金珉锡的病情恶化的极快。
金珉锡会突然吃着饭就噎住了，晚上呼吸会突然停滞，更可怕的是他对着金钟大笑着笑着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虽然到最后悠悠转醒的金珉锡还是毫不在意的对金钟大微笑。
这样的日子就像是两个人和死神的争夺战，在每一次鸡飞狗跳的仓皇背后，是越来越不安的心。
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出现了。
那天金钟大煮了杯咖啡，他知道，他的珉锡哥最喜欢冰美式。满心欢喜的跑到病房，却听到机器刺耳的嗡鸣声，他急忙去叫护士，又是一次鸡飞狗跳的开始。
金钟大再也不能忍受，一个那么热爱运动的人，到最后只能躺在床上，靠着机器维持着生命。
他决定放弃了，他给金珉锡的父亲打了电话。可笑的是，对方并没有想要帮助的意思，表示自己深陷泥潭，自保都成了问题，这时来接济儿子，有点力不从心。
万念俱灰的金钟大跑去地铁站，想要一了百了，万一有人关注，金珉锡有人帮助也是好的。
可是，被我遇见了，我拦下了他，我还天真的对他说“有人需要你”这样残忍又无奈的话。
原来，一个人加于另一个人的苦难，是那么的沉重，有那么的甜蜜呀。
回忆到最后，金钟大草草略过，只说是自己杀了金珉锡，因为实在受不了了。
受不了因为无法进食，曾经饱满丰润的脸颊最后变得干瘪凹陷；受不了因为做手术气管被切开后，再也不能说出动听的安慰人的语句；受不了因为神经萎缩，对任何东西都失去认知，再也不会对自己笑得一脸稚气。
你看，我最开始的时候多想治好你，可是到最后还是我了结了你的生命。
回忆到这里，金钟大一脸面无表情，肌肉松散，没有眼泪，麻木得像具死尸。
他的眼泪可能早就流干了吧，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泛滥不止。
整个审讯室里弥漫着哀伤的气氛。
边伯贤突然站了起来，拉着朴灿烈出去了，开门的时候说了句。
“小雪啊，你来善后吧，我们有点事。”
他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颤抖和难过，朴灿烈把手轻轻搭在边伯贤身上，表示安抚。
我想，可能这两位也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