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双唐•惊无一梦（中）(2)

    除了奇怪的承诺让他有些抵触之外，随着交流深入，唐惊翎慢慢觉得，唐无翎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虽然还无法完全信任，但具有着绝对的保密性，是个非常适合的树洞。
    这个人每次回信都很简短，最多也不过三五句话。反倒是唐惊翎会在信中写很多。自从小时父母双亡后，他就封闭内心不愿与人深交，活了二十四年也没几个朋友。他有很多心中藏着的话无法对他人言说，于是都毫无保留的讲给唐无翎。
    唐惊翎就这样渐渐陷入了一种矛盾的状态，一边对唐无翎倾诉着，一边又无法消除戒心。他曾经问过唐无翎，为什么每次回信很短。唐无翎说，他虽然可以在夜间唐惊翎睡着的时候暂时主导身体，但那耗费的终归是唐惊翎的体力。其实他也有很多话想写出来，可又不忍占用唐惊翎太多本该是休息的时间，于是只能挑着最紧要的几句写。
    唐惊翎读到这里，拿信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他想了想，提笔写道：“既然如此，你能保证‘我’永远是‘我’吗？你能拿什么保证？”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的关系升温许多，唐惊翎心里其实已经慢慢接受了唐无翎的存在，甚至从唐无翎身上体会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又亲切的感觉。可他同时也一直隐隐担忧着，如果唐无翎有一天反客为主了怎么办？这是令他始终无法释怀的事。除非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他永远也不可能完全接受唐无翎。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最根本的底线——自我意识的存在。
    如果唐无翎能一直亦兄亦友的存在于他的身体里，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当然，如果有一天身体主权受到威胁，他绝对寸步不让。
    两个人书信互答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这个有些敏感的问题。直到今日看到唐无翎那句剖白，唐惊翎心中一动，才一鼓作气写了出来。
    第二日起来后，他并没有急着去拿桌案上的信。唐惊翎做了几个深呼吸，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然后又反复擦拭了一会儿新做好的暗器，最后给门口的白玉兰浇了水。唐惊翎半蹲下来，看见有几个花枝上已经结出了小小的白骨朵。
    做完了这一切，已经是日上三竿，他才慢吞吞的走向桌案，觉得信纸拿在手里有些沉。
    唐无翎这次的回信不再是往常的三四句话，而是写了小半张纸。唐惊翎看完之后，先是震惊，然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他拿信的手开始颤抖，上唇无意识的点动着下唇。
    唐惊翎的娘亲在他一岁多的时候便过世了，自那之后，父亲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父亲是力堂弟子出身，从小就注重培养唐惊翎制作暗器的技艺，但他并没有展露出制作暗器应有的素质，反而同已过世的娘亲一样武学天赋甚佳。于是父亲等唐惊翎十二岁的时候，不顾他的哭喊抗拒，狠下心把他送进了欧冶子别院学***。在那个地方有很多和他同龄的孩子一起受训，每天都会有人熬不住残酷的训练死去。他一开始觉得自己也很快就会崩溃，每天都痛苦不堪。但不知从何时起，身边忽的出现了一个可以陪他说说话的小哥哥。他会给唐惊翎折纸玩，尤其喜欢折各种各样好看形状的花。这个男孩有和唐惊翎极为相似的面孔，看上去年龄也同他相差无几。两个小男孩站在一起看的话就像是镜子的两面。这个孩子陪伴他度过了四年暗无天日的时光，让小小的唐惊翎艰难的活到十六岁，学成后顺利通过考验离开欧冶子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