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我】暗恋者(2)

我能做到……我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呢？
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剧烈。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流过的地方微痒。
我听到一阵吃吃的笑声，是布满锈迹的铜铃才能发出的声音。这笑声像一条有着冷硬黏湿的鳞片的蛇，纠缠着我，冲我吐着猩红的信子。
我立刻感到头晕目眩。
（三）
头晕目眩。
我站在路边使劲晃了晃脑袋才感觉好些。
今天放学挺早，早得我连自己的值日都忘了。大概因为这个，现在走在路上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家的路和以往没有区别。
街道上车来车往，路边店铺放出的各类音乐混杂在一起，擦肩而过的成群结队的陌生人突然发出大笑声……
我慢悠悠地走着，任由很多穿着相同校服的同学说说笑笑地从我身后走上前，把我一个人抛在后面。
很多人走在我前面，来往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见了向横。
他微皱着眉，双手扶着单肩包的带子，走在林说和林东阳身后，满脸苦恼。我知道，作为林说的好兄弟，向横总是对林说和他弟弟林东阳之间的矛盾感到无可奈何。
我觉得苦恼的向横有些可爱，但同时心里又莫名感到一些焦虑。
眼看着他们要走到下一个路口，我紧走两步，却还是被红灯拦下了。
我看见他们停在路中间。
林说和林东阳发生了争执，一只蓝色的礼品袋在他们推搡间掉在了地上。向横站在他们旁边，似乎没想到他们的争吵爆发得这么突然。
“快离开、别停下来啊……”
他们周围到处都是车辆，可是没有人从中觉察到危机。
呼吸变得急促，焦虑感愈发重了。我的嘴开开合合几次，可是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向横——”
林说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我只看见向横把林说和林东阳推开，他自己却被驶来的车辆撞倒在地。血色在他身体下蔓延开来。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突然想起了一场大雨。雨里我在奔跑，雨水打在脸上擦都擦不干净。我跑到医院里隔着玻璃墙壁看他，看他的沉睡。他沉睡，怎么也不愿醒。
身体突然变得很重，我甚至迈不开步子。
向横所在的地方太遥远了。无论我怎么走，都没办法到达他的身边。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笑声。阴冷的，潮湿的，像蛇一般纠缠着我。
（四）
我很喜欢三楼走廊的栏杆。在那里我可以看见楼下走过的向横。
向横每次都在临近上课的时候才从校门口走过来。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抱着足球，走路不紧不慢。他总是这个样子。
他脸上总是挂着好看的笑，稍稍露着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眼微微眯起，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水波荡漾。即使三楼的距离太远，我也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的模样。
因为，他总是这个样子。
“白鹤，你在看什么呢？”林东阳趴在窗口提醒我，“要上课了。”
我收回投向楼下的目光，转头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