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界

烨尘踱步走在桥上，伤口隐隐作痛。
眼前是一片脉术作业场地，几位天神指挥着脉术机械，脉门不断开合——工程正有条不紊地进行。
烨尘一步一步走到场地中，感受着瞬息万变的脉术流，伤口疼得愈发厉害。
“烨尘大人，别来无恙。”
烨尘回头望去，旋即转过身来，悠悠施礼。
大主神，镜。
“烨尘见过镜神。”
镜神挥挥手，笑道：“像你这般知礼，倒是不同其他焰系。”
“我自认尘系一员。”烨尘冷哼一声，不屑与焰系为伍。
“但是，尘系对你却极为排斥。”
“他们只是，只是不甘心将禁咒交给我，心存怨恨。”
“天神不存在情绪，他们偏于理性。”
“那你我呢？我们作为天神，本就不该谈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烨尘头上青筋暴起，气势汹汹睚眦欲裂。
“静下心来，烨尘。”镜推了推眼镜。
“抱歉。”
烨尘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力量，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断了弦，伤口也突然疼得要命。
镜摇摇头，看着烨尘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心属尘系，就凭这幅鬼样子也想让尘系接纳你？我明白你不愿沾染焰系的莽鲁燥切，但是你血液中流淌的强悍无匹却正是焰系所赋予，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宁可不要这一身蛮力。”
“笑话！”镜眉头紧锁，低声呵斥道：“难道这就是地界教会你的？无知，无礼，无法无天！”
“或许地界本就不应存在。”镜不胜唏嘘。
烨尘看了一眼镜，默不作声。
“朴决神使现在身处何处？”镜平复心情，指挥起工程师工作。
“无可奉告。”
“砰！”巨大的脉术机械搅成一团，然后猛地炸散开。几个天神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你不明白犯上的罪名有多么严重，因为从没有人去触犯。”镜目光冷冽地盯着烨尘。
“为天神设立一项子虚乌有的罪名？除非曾经有过这样的错误。”
镜的“非理性”令烨尘嗤笑。
“任何律法你都无权质疑。”镜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任何天界律法。”
烨尘与镜四目相接：“这可不像一个天神会说的话，更像是一个地界妖怪。”
“对于忤逆的天神，天界的逻辑已经毫无道理。”
“或许，这句话更适合你。”
镜一愣，剑拔弩张的气氛瞬时缓和了许多。
烨尘走到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魁拔司确有其存在的必要，魁拔无法驯服。”
镜回过神来，振脉甩开烨尘的手，兀自离去。烨尘望着镜远去，转过头看看废墟，冷笑不已。
天界，瀚海澜空。
一黑一白，两位长袍天神，并肩而立，望着浩渺长空中的兽群肆意遨游，不做言语。
“完美。”黑袍天神毫无征兆地感叹。
“没有这些异类会更加完美。”白袍天神看着巨兽，附和着黑袍天神。
“异类？”黑袍天神有些不解，“不正是这些‘异类’造就了完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