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薛』雁归引
昔柳飞花沾衣处,折柔江吟此还生。
谁闻韶年千金与,何曾雁雪弓刀行。
——题记
薛仁贵醒来的时候,东方将明,此正值青叶萧疏之时,窗外点湛的碧色冉冉,宁静悠然。
身侧的温度早已凉透,薛仁贵蹭蹭近在咫尺的软被,是那人惯有的清浅药味,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眯着眼睛打两个滚。仔细嗅闻间却突然被外面一股浓稠的米香打散,薛仁贵顿了顿,又挠挠头,打个哈欠翻身穿戴起来。
拾掇干净已天光乍亮,房门从外面推开,那人逆着光,微白的唇仿佛是天生的笑模样,细腻温柔,而香味正从他手上的托盘传来。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休息一会儿么?”说着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快步走来摸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热,才神情松缓下来,拉着他坐在桌旁。
托盘上除了一炉软玉羹,还有几样小食和一碟菜丝。
“昨夜是我太过孟浪,你这两天身子不好,得吃些清淡的,等过几日我给你做好吃的。”柳吟还眉间微皱,与他淡雅细致的品相实在不合,却又多了几分烟火气,正是薛仁贵所钟情的模样。
“我没事,吟还。”即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很不习惯吟还把他当成个奶娃娃,然而这副满是无奈却又强加忍耐的样子实在可爱的紧,柳吟还忍着笑意,撕开一块面饼凑上去,掐着嗓子道:“薛家哥哥难道不信还儿么~”
呼出的气息让薛仁贵的耳根红得滴血,很快,又蔓延到了脖颈:“……倒是缘分不浅,没想到多年前救的那个小丫头,竟是吟还。”
“如此算来,仁贵可救了吟还两次,吟还自当奉得恩公以身相许才是。”
一席话说得薛仁贵臊得慌,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柳吟还见好就收,装作正襟危坐姿态端重的样子,低垂的眉目沉静美好,就听薛仁贵闷闷的说道:“自该如此。”
柳吟还一愣,温柔的眉眼仿佛春雪初绽,极为动人。
彼时年少。
薛仁贵初识柳吟还之名还是在柳家庄做工的时候,听闻柳家小少爷年幼多疾,却是久病成医,有着一手极巧的杏林之术,不过道听途说之事过耳即忘,他便也不曾放在心上。
柳吟还却恰恰相反,听说工地上来了个怪人,吃三个人的饭食做四个人的活计,一时有了兴趣,带着侍童就要往工地去。
“哎呦我的小少爷。”侍墨苦了脸色:“您可行行好不要乱跑了,要是受了风小的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