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境(5)

    “但在我国，他们都是有自己固有的形态的啊？我能脚踏地板，我能呼吸空气，我能触摸城墙。为何在贵国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形态，但我仍能清晰地感知他们的存在？”
    “当摆脱谎言的存在移民到谎言之国时，他们必须像谎言之国的居民一样获取一个属于自己的形态。若不这么做，他们会立刻被充斥在各个角落的谎言所消灭。而由于他们并非你国居民，他们不可能以你们的形态存在于你们国家。因此他们只能成为你们身边的一切——空气、城墙、锅铲等等。不论你国人民如何生老病死，他们永远都不会消失。他们不受你国谎言的约束，他们仍然存在于我的规则之下。连恶魔都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为何恶魔大人不敢破坏他们？”
    “恶魔没有你们的信仰便无法存在，而他唯一获取信仰的途径就是谎言。他若是破坏了构成谎言根基的真实，那么就等于亲手破坏自己一心建起的谎言之国。没有空气的你们根本无法存活，没有我子民的存在你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恶魔若是破坏我的子民便是在杀害你们，而杀害你们无非是在慢性自杀。我子民的存在完全依赖于我定的规则，你们的存在完全依赖于我的子民，而恶魔的存在完全依赖于你们。”
    “......”
    “你之所以认为我的子民生活在痛苦之中是因为你以为感情就是一切，实际上不然。我的子民不会痛苦，自然也不会快乐。他们仅仅是因为存在而存在着，为了存在而存在着。而你们呢？你们为的是什么？”
    “我们......为的是什么呢......”
    这便是“未来”一词的含义。
    神明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甚至恳请他让我留在他们国家，但他立刻提出要我拿全部的感情作为交易的代价。我没有那个觉悟，因此灰溜溜地离开了神明的寺庙。在走到城墙口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像小男孩一样的存在，我拉住了他的手（或是脚、鼻子、头发），硬生生地把他一起带回了我的国家。或许他也是迷失了回家的路，才不小心踏入了神明的国家吧。
    坐在自家的椅子上，我沉思了许久，咀嚼着神明对我说过的一切。我正静候着恶魔大人的光临——他一定对我这次的旅行有很多问题想要了解吧。
    我看着地面，两只手肘自然地撑在大腿上，默数着木质地板上条纹的数量。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