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结束了(2)

  咖啡带着一丝期待，快步走到走廊门口。大门已经废弃了，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发出“吱吱”的响声。过于阴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彼岸？彼岸？你在吗？”咖啡试探性地询问着，小心翼翼地踏到地板上。她好像闻到了什么腐臭的味道。借助微弱的光线，她凑近地面。终于看清——在她眼前的，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骸。
  不知什么时候，走廊突然亮了起来。不是一具，是成片的尸骨，以各种各样瘆人的面目，倒在一片血泊中，而自己正站在这殷红舞台的正中央。
  “啊啊啊啊啊——！！”愣了片刻，她以最大的分贝发出尖叫，双手掩住嘴，紧闭着眼睛，脸色顿时变得像石膏一样苍白。
  冰冷的枪口抵到了她的头上。
  “你来了。”还是平日那个清爽的声音，却只能听出如冰凌般的冷漠，让她几乎认不出来。
  “彼岸……你……你要干嘛……”咖啡颤抖着声音，瞳孔急剧地放大。
  “抱歉，咖啡。我根本就……根本就不是什么你的朋友。”彼岸的声音还是像冰湖一般，没有一丝波澜，“我是被派遣来的杀手。你们家欠了组织很多钱，组织派我来暗杀你。警方已经察觉了，我只能先接近你，在寻找时机杀死你。那些尸体，不过是我的其他任务目标罢了。你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任务’。”
  咖啡死死得咬住嘴唇，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不可能！你是……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今天是任务截止的最后一天了。一切都结束了，咖啡。”
  “为什么！”咖啡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眼泪不可抑制地涌出眼眶，眼角透着红，“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背叛我！我以为我等来了真实的你，理解我的你！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对我戕身伐命！”
  咖啡终于憬悟，所有幸福对她而言，也只是过客。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拥有真正幸福的资格。她想起来了，几年前那个组织的人使出的拳法，和彼岸用的一模一样。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她也不过是一个俯仰由人的提线木偶。
  “该结束了，咖啡。”能听出对方虽然竭力保持着平静，声音还是有些颤栗。
  “你的笑容……都是骗人的吗？回答我，好不好？你真的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朋友吗？”咖啡抽噎着，像是被路人踢了一脚的小狗摇尾乞怜一般，与其说是诘问，不如说是乞求。
  彼岸举枪的手有些颤抖，嘴唇阖动。
  咖啡彻底绝望地闭上了眼。
  冰冷的触感突然消失，彼岸忽然将枪移开，对准自己的脑袋。
  “我的世界里曾经只有杀戮，直到遇见了你。我曾怀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去接近你，你的一言一行，却几乎要将我的心灵融化。我没能完成组织的任务。你用一种叫做‘爱’的武器打败了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她的食指缓缓地将扳机扣动。
  “该结束了。”
  枪声像是宣告终止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