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前(2)

“好了，我得回去了，看这天儿是要下雪啊”“嗳，您慢点！”。门开了外面的风又灌进来了像是怕冷的人一心想往热屋里钻。贾先生又重新包起来了，消失在胡同里。
      风越发紧了，门口的幌子终是受不住的，被风拐跑了。赵德财关了门，回到柜台旁坐下。火炉上的水往房梁上喷气，吱吱嘎嘎顶着壶盖，张三干完手里的活也围着火炉发呆，不时往里面扔块柴。赵德财心里仍然想着那家茶馆的事，边想边念叨着“好端端的茶馆就这么毁了，那帮学生还真是可恶啊！要是在我的茶馆，我非跟他们拼命不可……”，念叨着念叨着，渐渐的眼前的桌子，水壶的蒸汽，张三都模糊了起来。渐渐的又清晰了，门外面闹起来了，一帮穿着洋服的洋学生和官兵打起来了。有几个学生钻到他的铺子里，关上门冲着外面大喊“我们就是要造反！”听到这话赵德财急了冲着他们大喊到“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你们毁了一个茶馆还不够吗？还要毁我的，要造反滚到外面造，别祸害我，快滚！”可那帮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仍然冲外面喊“我们就是要造反！
”德财越发气了，抄起长凳冲着他们就冲过去了，可他怎么打都打不到他们。这时官兵们把门已经砸开了，这时的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洋枪，看到洋枪德财更蒙了，愣在那里。官兵们开枪打死了几个闹的最凶的，他们的血染红了他的地，染红了地上那些瓷片，那些东西可都是他的命啊！德财一下子跪在地上，那是几代人的心血，到底还是在我的手里败了，那帮可恶的学生还是把我的心血毁了。官兵们看见他了 非说他是革命党。无论怎么说都没用，终于冰冷的枪管冒出火光。他的一切努力都没了……
“掌柜的，外面下雪了！”赵德财一下惊醒了，“原来是梦”赵德财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喝了口茶往外望去。果然，雪下的很急，忽然赵德财想起了什么事，对张三说“快去弄块牌子，写上‘洋学生恕不接待’”“可是我们这没有洋学生啊！”“没有也要写，快去！我不能让铺子毁在我的手里”最后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张三的还是自己的。
雪越发急了，门前，屋顶，胡同，街道，甚至小城都是白色的了。赵德财仍然坐在柜台边，张三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