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蛇》九

       
仲堃仪来回踱步，转了半晌，公孙仍然愁眉紧锁，一脑门的困绪愁丝。仲堃仪停步看了看内室，又瞧了瞧公孙，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你着实理不清楚，不如……”
       
公孙猛的抬头，拽住了他的袖子，眼中还带着困惑，喃喃道：“不如？不如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仲堃仪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袖子，公孙依然拽的死紧，半点儿放松的迹象都没有，想来是心神激荡的厉害。仲堃仪无奈一笑，边轻拍他手边道：“该说的我都会告诉你，绝不会有半点隐瞒。何况……”隐瞒也是无用了。
公孙睁大了眼睛，斯文俊秀的脸上是少有的懵然。
只听仲堃仪轻声说道：“你可知何为’美人蛇‘。”
“美人蛇？”公孙随着念了两声，美人，蛇，这两原本不相干的字词凑到一起，说不出的诡谲奇异，可是心中却有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着实想不起来。转念一想，美人？蛇？这，这不是方才才见过吗！
公孙顿时语无伦次起来，着急道：“陵光他，他是……难道……”
仲堃仪点了点头，道：“是，他是。”
公孙颓然，整个身体都佝偻起来，仿佛背上有着千斤重担。
“怎么，很意外？我以为……”
公孙苦笑道：“以为什么？以为我早就知道？”公孙点了点头，笑出了声，脸上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我是知道，知道他是妖，可我……我……却总把他当作是人……呵”他抬头看仲堃仪，想着他的脸上定然是不以为然的 ，是嘲讽的……可是，都没有，仲堃仪的脸上只有难以描述的悲伤，与他，一般无二。
“你……”怎么了。
“你可知，他……是人。”仲堃仪貌似平静的道。
“什，什么？”公孙猛的站起身来，一脸诧异，“可是，可是，他明明……”
有尾巴……
“是，他现在是妖，可是他曾经也是没有尾巴，是个活生生的人！”仲堃仪知道任何人在听到这样的话后都会感到诧异，毕竟陵光身负妖身，有着与众不同的模样。可是他却是难抑怒火，到后来都已无法控制，但是他又明白他是最没有理由生气的。
仲堃仪强忍着平复下来，抚着额头，又开始痛了，每至此种情绪激动的时候头便疼的厉害，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他原本不该在这个地方的。”
公孙眼含疑惑，见他忽然痛的浑身颤抖，纵有千般不解，此时也不好相问，只听他缓慢解释，“百余年前，诸国争霸。陵光原是人间一国之君，当年他的国家实力实属四国翘楚，原本也欲夺天下，只是中间遇到一事——”说至此，仲堃仪抬头看了看公孙，只见他一脸深思，暗自叹息，又接着道，“他的挚友因他而死，自此后便一蹶不振。”
“因挚友而死便一蹶不振？”公孙摇了摇头，“想来他也是重情之人，只是既然身处乱世，又是一国之君，如此行事倒是任性妄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