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NS&LIES》第五章(3)

他们是能和人类一样思考、感受的。陈子越提醒着自己。他想起了格林娜叮嘱自己的事，同时也为自己那松懈的思想感到羞愧。
“......分配都明白了的话，就解散吧。”他对三名人形点了点头，示意道。
 
“如何？我们公司设计的人形？”帕斯卡用手肘推了推陈子越的右臂，说。
“就和真人一样啊。”
“......让人有些伤感，对吧。”帕斯卡感慨地说。
“......啊啊，没错。”
确实，为武器赋予人形这一行为，总是隐隐地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他们在诞生之时，便被决定了伤害或是被伤害的无法逃脱的命运。有些人形模拟出的心智可能极度厌恶纷争，连身为敌人的铁血也会同情。然而却也不得不把枪口指向敌人，扣动扳机、杀死对方。
“我们赋予了他们负责行动的躯体，还有负责思考的意识。”帕斯卡说，“......却忘了决定如何处置那些随之而生的灵魂啊。”
“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觉得。”陈子越把手背在身后，用他借由面具发出的低沉的声音说，“我们或许对他们负有责任没错，但也不能以此为借口来束缚他们。”
陈子越说着，向车间最里面的那一台制造台走去。
“来吧，帕斯卡。关于人形的讨论我们下次再继续，现在我要你先把原本应该告诉我的事说清楚。”
 
帕斯卡跟在陈子越后面，小心地避过顺着头顶上滑轨运行的机械臂，经过一个个制造台的玻璃缸，向里走去。
——大部分的玻璃缸中的人形已经基本成型，现在进入了最后的人造肌肉与表皮的覆盖阶段。
玻璃缸中注满了橙色的培养液，悬浮在缸中的人形由连着管道的呼吸面罩和脊椎处的机械臂固定着。
从缸中闪出的液体的波光映在了车间的光滑地面上，就像水族馆一样。
 
“剩余建造用时：35:48:50”
 
帕斯卡和陈子越看向的制造台上，显示着这样的信息。
倒计时是按照秒来倒数的，因此制造台的显示屏上的时间数字也在一秒一秒地变化着。
相比其他的制造台中快要完工的景象，这一台玻璃缸中的机械臂看上去十分地忙碌，正在看上去颇为精密的人造骨骼旁“嗡嗡”地上上下下，仿佛工作才不过刚刚开始。
陈子越看着玻璃缸的面具镜片反射着白光，因此帕斯卡看不见他的眼睛——事实上，那副镜片是可以根据环境光改变通透性的特殊镜片，几乎任何时候都能藏住自己的视线。
虽然面对闪光弹那八百万坎的强光还是显得螳臂挡车就是了。
帕斯卡猜测着这副面具究竟是用作防备外来的威胁，还是用来掩埋来自内心的一些什么东西？
但她很快便对此失去了兴趣。
 
她重新望向面前的玻璃缸，开口了。
“这个人形，是军方的一个机密研究项目的产物。那个项目的名字是——【回忆计划】，我也曾有一段时间在这个项目里作为技术顾问掺了一脚，所以知道这个计划。给这个人形起的名字据说来自从‘Memory Project’中截取的部分字符【莫】（Mor）。”
陈子越曾经在军队里也算是个高层的军官，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回忆计划”。
但这也不足为奇，因为那个曾作为齿轮一样活着的自己是不会去在意这些对任务无关的事情的。
“莫......少见的名字啊。不是用枪的名字来命名了么？”
帕斯卡摇摇头。
“莫与普通的战术人形不太一样。她没有接受武器的‘烙印’的功能。而且她的名字是按照这个项目的一个名叫【道斯顿】的项目主管的意思取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