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义》～第二序列.三十九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手背上打着吊针，躺在折叠床上。男孩就像是刚从黑煤窑里解救出来的童工一样，让人担心他是否有力气街上上一次的呼吸。男孩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陌生的环境。
    “醒了?”一个轻快的男声响起，“但是醒来的是谁呢?……好难猜啊……”
    “……好……难……猜?”与其说他在说话，倒不如说是联系这几个字的发音。
     “啊啊，我算是明白了。”青年拉着凳子在男孩面前坐了下来，“你是新生的人格?奠成功了……”
    “……成……功……了……”男孩模仿的发音仍然很不标准。
     “呃呵，我一上来就要教两个孩子说话?”青年扶着脑袋的自嘲的笑了笑，“我收的学费可是很贵的！你负担得起?”
    “……担……得……起……”男孩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舔着嘴唇四处张望着。
   “看来我还要兼职照顾孩子……我的一世英名啊。”青年起身给男孩倒了一杯水，“希望你不喝奶，呵呵——下次口渴了就自己找水喝。不能想着依赖别人！”
    “赖……别人……”男孩捧着水杯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青年重新到男孩床边坐下：“你以后有什么需求就叫我阿左。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直接叫我老师！”
   “老……师……”男孩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马克杯，“老，师，老师，老师！”男孩扬起脑袋盯着阿左的眼睛说。
    “不错，不错。学习能力很强……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他以前的水准……” 阿左沉思道，“孩子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你的名字是——郑笗雄。”
   “郑，笗，……”男孩有些吃力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郑笗雄。”阿左又耐心的重复了几遍。
    “我叫郑笗雄……”男孩终于能够流畅的说下这一句话了。
    “学的很快嘛！你以后要学的东西可不少。”阿左站起身来，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明亮又精彩，白云零散的抛洒在天空中，杨柳围绕着湖岸垂下枝条，湖面卷折起水纹荡开光点。男孩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里没有向往，也没有厌倦。看不出任何表情。
    …………
    这就是郑笗雄，或者说是现在的主人格的记忆起点。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于那个晚春平常的午后，在这之前的自己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在这之后的自己将会经历什么，他不清楚。
     在这之后的一段日子里，郑笗雄一直跟着阿左学习。除他之外还有一个和他女学生。她似乎也是刚开始学说话，她一直都很缠着郑笗雄，阿左说她是和他一起来的。但是郑笗雄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阿左说，郑笗雄和那个女孩是他在一栋烂尾楼里救出来的，本来阿左只准备带郑笗雄一个人回来，但是她在自己饿晕前都一直跟在他后面，阿左也就把她带了回来。她不能说话，阿左检查出她的声带有些异常，阿左废了些功夫才治好，所以她现在也在学说话。但让阿左失望的是，她有选择性失忆症。所以之前郑笗雄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就无从知晓了。她不愿意用阿左给她起的名字，给自己起了郑笗竹这个名字。
    阿左工作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图书馆，准确的说是大校图书馆。这个学校很大，似乎还是一个针对“裔族”学生的学校。在郑笗雄的认知里，这就是一个城市。因为阿左管理的图书馆就比现在郑笗雄上的初中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