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贵族(2)
“大约有多少人?”格鲁迪的语气有些小心,他不知道将会得到什么什么答案。
“根据我在格罗尼亚和维基亚的经验,”雷萨里特说,“不会低于九十人,而且,很可能有后续部队。”
“嗯。。。。。。”格鲁迪庆幸自己的头盔可以遮住脸,因为他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应该和那个丢人的雅尔相差无几。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战术,就是,以一部分人做诱饵,然后大部队。。。。。。”吉尔斯小声地对格鲁迪和雷萨里特说,战吼已经让他忘了“自己是正规军”这件用以自慰的事情。
“有这种事情吗?”格鲁迪说。
“鄙人才疏学浅,并不会施展这样的妙计。”雷萨里特语速极快地说。
吉尔斯不说话了,他后悔没学习那条逃生之术。这种小伎俩格鲁迪和雷萨里特自然都会,但他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一旦这样,他们的混编军将一蹶不振。他们现在即将被追上,直接扭头狂奔无异于送死,但他们可以利用弓弩,飞斧,投矛在肉搏之前重创敌军,占到便宜之后,对方的追击就不会那么果断,这就为撤退赢得了机会与时间。这样的撤退不一定会损伤士气,而且只要打得足够漂亮,还有可能让士气更加高涨。格鲁迪和雷萨里特短暂地对视,主仆之间明白他们打的是同样的如意算盘。
“帮我把巨龙骑枪拿过来吧。”格鲁迪说着跨上自己的战马。
“你要去干嘛?”吉尔斯惊恐地说。
“反正不是送死。”格鲁迪说。雷萨里特收起练习骑枪,把巨龙骑枪递给他。
格鲁迪看着他视野中被铁板围出的长方形天空,阳光明媚,流云舒展而柔美,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可人得像能低得出水。远处的山,若隐若现,大海的涛声,隐约可闻。他强迫自己相信成败生死都是天意,他告诉自己人类的命运在天地之间,在历史之中的渺小与不值一提,但这无异于对自己说谎。他握着骑枪的手看似坚决,实则僵硬,盾牌后面的手却不住地发抖。他感觉得到,他的血液在翻滚,几近沸腾。心脏的震颤的撼动着他的胸口,撼动着他的脖颈,撼动着他的脑腔,就连他的视野也随着脉搏而战栗。维京战吼在一点点逼近,密密麻麻反着光的铁盔在一点点逼近,齐刷刷的日耳曼圆盾在一点点逼近,而他的战栗也在一点点加剧。他甚至没发现自己额角的汗珠已经滑了下来。
突然,在血液翻涌之间,在维京战吼之下,一个微弱的声音的在他心中响起,他闭上了眼睛。那一刻,他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那里不再有铁与血,不再有日耳曼盾和闪亮的头盔,也不再有静美的夏日天空,只有一片光。没有人知道他想起了什么。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身前那群和自己一样恐惧的战士,他们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但也许海寇的号角响起的时候,他们就会颤抖着跪地求饶。自己是和他们一样是肉体凡胎,却比他们多了一样东西。
“我虽穿行于死荫之幽谷,但我不怕罹难,因为您与我同在。”格鲁迪朗声说着,举起巨龙骑枪,“来吧,小伙子们,那些人欺人太甚,这回他们连上奴隶船的机会都没有了!”
格鲁迪说罢,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挺枪纵马,冲下高地。“武运昌隆。”雷萨里特一如既往地小声说道。
信仰赐予我勇气,而我赐予他们勇气,这就是所谓贵族,格鲁迪想。
“他自己冲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红发海寇大嚷。
“挑衅!”洛德布罗克一标枪扔出去,怒吼道,“干死他!”
么么茶很郁闷,在与伊欧斯分道扬镳之后他并没有找到工作,因为战争让商队远离了这里,也让工资远离了他这个向导。在维基亚偷马是不现实的,因为人群中一定有一两个能在你准备逃跑的时候射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