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捷德】part 18

part 18
　再遇雷布朗多
天黑了。
陷在犹如棉花糖似的转椅里的男人这才舍得睁眼，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服服帖帖的，男人随手捋了捋，令其更加凌乱。
“终于睡醒了？还是说，终于敢睁眼看我了？”邪魅的声线在阴冷的空间里显得额外有挑逗性。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还是十几年前那张脸。”男人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起身伸了个懒腰。银色的月光洒进来，为整个房间内增添了一抹亮，男人微眯双眼，一张铁架床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床边摆着奇怪的仪器，再然后就是他身下的转椅和眼前这个古怪的家伙。
“你也知道我们十几年没见了呀，我可是很想你的——贝利亚。”
“雷布朗多，你适可而止一点。”贝利亚脸上闪过一丝愠怒，甚至还有说不出的恶心感，“我不想再见到你，一点也不想。”
“你可真是令人失望。不过不要紧，你这不是又回来了。还记得吧，这里，是什么地方。”雷布朗多笑了，可唯独眼里没有笑。
同声音一样邪魅的脸，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的欠揍。贝利亚连再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没有:“记得。”哪怕闭上眼睛都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忘的地方。
雷布朗多站在他身后，凭借着比贝利亚高出些许的优势，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在空气中勾出轮廓。“当年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这些可都是为了你，记得吗？”
“记得。”贝利亚说，“你毁了我后面的全部人生，也毁了我的记忆。”
雷布朗多笑得像个抢到新玩具的孩子。你知道吗，你惨叫的模样最有趣了。明明满腔怨恨，却不敢对旧友下手的样子，糟透了。
贝利亚再次闭上眼，但他依旧看得到，当年的画面，如同4D电影，一帧一帧的在眼前重现。
他看见自己被绑在铁架与木板搭成的床上，身上的电线接通了点，电流以他的身体作为导体，流动。那点电流不足以使他昏迷，这也正是雷布朗多想要的效果。
“你以为这点电量就想让我服从你，加入你的组织吗？”
他嘲讽地说。
雷布朗多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电流。
这时候雷布朗多一直在他耳边耳语，极度痛苦折磨之下，他全盘接收。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那点电量的刺激下丧失意志——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会将听到的一切暗示，深深印在脑海里，并且深信不疑。
尽管过了很多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还是会头皮发麻，还是会——不自觉地相信。那天他清醒之后，唯一能记得的，就只有服从于雷布朗多这件事。
“所以你现在要用同样的方法，对吗？”贝利亚说，指甲深深嵌进手心。
“恐怕在成功之前你就死了。”雷布朗多站在窗前，外面传来晚饭后孩子们嬉戏的打闹声，“孩子就是有趣啊，你说是吧。”
“我答应跟斯莱走的条件就是不许伤害我儿子，这点你没有忘记吧。”
“既然是你的事情，怎么好言而无信呢，虽然我非常乐意让他消失。”雷布朗多惬意地趴在窗边，时间在他的脸上似乎停止流动，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做出什么表情，都是赏心悦目的。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这么多年后，你又回来了。”
“最好是我‘
回来了’，而不是被你抓回来的。”
朝仓陆从内侧口袋摸出一把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血液凝固了——门没有上锁。
转瞬安慰自己，即便是小偷又能偷得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小陆？”
“莱姆？”
老式灯泡忽明忽灭了几下，一个人的轮廓勾了出来。莱姆站在乱得不能再乱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穿着是那样的干净整洁，系着白丝巾，长发垂落。